随着纪辛的一声大喝,箭雨应声而至,还没反应过来的侍卫立刻被射杀了两人,血花溅起,人体砸到地面的声音重重地响起,有如重锤一样落在众人心间。
纪辛将夏飞霜的身体往马背上一压,手中长刀一亮,大喝道:“围圆!”
剩余的几名侍卫立刻将纪辛围了起来,背靠他,面向有可能射来飞箭的地方。
羽箭分别是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射来,羽箭一轮将近二十支,纪辛眼神一凛,立刻让剩下的几名侍卫按原来的方向撤退。
纪辛带着剩下的人退一步,敌人就压上一步,羽箭的冷光在暗中冷冷地对准了他们,直到他们退出了小树林的范围之后,一直威压着他们的那一股气息才消失。
纪辛冰冷地看了小树林一眼,而后才掉转马头离开。
随后几人又往不同的方向试探过去,又损失了两名侍卫之后,纪辛才彻底死了心,但夏飞霜的伤势却耽搁不得,纪辛便又将目光放在了朝廷所派来的大夫身上,而巧合的是,离这里最近的大夫便是在小王村,于是几人又带着夏北疆往小王村的方向而去。
……
“大夫,我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来生给你您牛做马,为奴为婢都会报答你的,只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啊!求你了!”
纪辛等人刚到小王村就看到了让人心凉的一幕,女人苦苦扒着一个中年大夫的衣角,泪流满面的请求他救救自己的孩子,大夫却脸色难看,眼中甚至还有惶恐,正拼命地将自己那一角被女人拽住的衣服抽出来,使劲往前走去。
虽然速度慢得像蜗牛一样,可他却始终不放弃,拼命地往前挪。
“放开我,我也没有办法啊!天花这种东西想要治好,向来都是看他运气,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那大夫说着,使劲将妇女的手从自己的脚上拔出,眼神中既有惊惶又有恐惧,目光有时还会射向被女子已经抱了出来的小孩。
纪辛看得清楚,这也是一个已经染上了天花的小孩,全身的水泡化开流出来脓水,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这整个村子的情况都差不多一样,甚至有的人家已经出现死亡了,家家户户都散发着那种独属于病患的气息,哀嚎与痛苦的呻吟传开,整个村落都笼罩着绝望。
这附近除了这个大夫之外并没有官兵,很明显他被送来了之后就被扔这了,而其他人因为恐惧早已撤退了,只留了他一人在这里,这大夫又怎会不恐惧,可他们这样的做法除了让这场天花爆发得更快更严重外别无益处,或者说,他们在用生命的牺牲来结束这场天花。
相信只要过不久,等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就会被火化,成为一把灰,什么也不剩的时候朝廷就会认为这场天花结束了。
纪辛一下走到了那个大夫的跟前,拦住他,眼神沉沉地看着他道:“你不能走,跟我去看看我们公子。 ”
“你谁啊!放手!我乃朝廷亲自派来的大夫,你不能对我不敬,放开!”那大夫尤自挣扎着,然而很快便在纪辛凌厉的眼神下渐渐胆怯了下来。
没有多说,纪辛将夏飞霜露出来给他看,几个侍卫全都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女人早已松开了大夫的手,躲到一边观看。
三三两两的人都趴在窗户前看着他们,在纪辛等人的震慑下,那个大夫没有办法,只好看了看夏飞霜,两手搭上了夏飞霜的胳膊,没多久便收了回来。
“没治了,赶紧抱走吧!”
砰!
中年大夫被一脚踢飞了,躺在远处哀嚎:“你,你,你怎么打人!”
“庸医!”
纪辛冲他吐了一口唾沫,而后又让人将他拎到了跟前,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刮在了他的身上,认真地盯着他道:“治不好他,你就给我一块去死吧。”
“你,你们这是犯法的!我,我告你们!”大夫抱着自己的药箱哆嗦地道,他治病救人这么多年,受到的从来都只有别人的尊敬,哪遇到过这么蛮横凶残不讲理的病人。
一个侍卫早就忍不住了,愤愤地道:“犯法又怎样,你若救不了我们公子就是骗人骗财的庸医!要你何用!”
“你,你们……”大夫说不出话了,被人揪着领子像一只小鸡仔一般拎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也有小孩跟夏飞霜同样的症状。
纪辛看了这个屋里的一男一女,还有床上的孩子一眼,便将夏飞霜放到了一个较宽敞的地方,同时吩咐余下的几人到附近的村落看看有没有别的大夫,有的话便都将他们抓过来。
纪辛从大夫的口中知道,朝廷一共派了差不多十名大夫出来问诊,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命人将这些大夫需要的药送过来,但宫里却没有派一名御医,这让纪辛本来阴沉的心更加阴沉了。
而此时的夏北疆在听了派出去的人回来的汇报后,目光也暗得很让人恐惧,只是挥一挥手,身边立刻就有几个人消失不见,往东西南三个方向而去,而他自己则往另一个方向赶去。
此时在北郊附近因为迷路转悠了很久的蓝雨晴,意外地被遇到的一伙村民拦住了,人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仇视。
马车的车夫在沿途见到那些景象的时候早就跑了,只扔下了蓝雨晴一个人往小王村的方向寻找,沿途一路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