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晴对着站在她床前的夏飞霜道,夏飞霜这回没顺着她,抽抽噎噎地道:“可是娘亲,您不是说过最伤心的时候可以哭吗?!”
说着滚圆的金豆子就要往下掉,蓝雨晴头疼道:“你哭的话娘亲也会很伤心,你要惹娘亲伤心吗?”
夏飞霜一听,立刻将自己眼里的汹涌憋了回去,眼眶红红地看着他,蓝雨晴看着他无奈地道:“你坐过来。”
夏飞霜坐到了她的床头,蓝雨晴将他脑袋拉低下来,冲着他红红的眼眶吹气,轻哄着他道:“还伤心吗?不伤心了吧?”
夏飞霜感觉自己的眼眶凉凉痒痒的,不禁破涕为笑,而后深吸一口气,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道:“霜儿不伤心了,霜儿给您也吹吹。”
蓝雨晴连忙阻止道:“别,娘亲本来就没伤心,别被你这一吹,把水珠都吹出来就不好了。”
“很疼吗娘亲?”夏飞霜被她又逗笑了一下后担心地问道。
蓝雨晴笑了一下,而后道:“没有很疼,比不上刚打的时候。”
“娘亲,你等着,我去找父亲!”
“哎!你找他干什么!回来!”
蓝雨晴有些焦急,不会出什么事吧,于是便让茵歌扶着她也要跟过去。
“夫人,您的伤!”茵歌担心道,当时行刑的时候她也在场,那两个小太监可是真狠啊,一棍又一棍,那时她看见自家夫人身后血红的一片都快吓坏了,许多跟她站在一起胆子小的丫鬟差点晕了过去,而她腿都软了,差点直接坐地上,但看着自家夫人挨打的样子,她更多的是心疼。
她没受过那样的刑,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滋味,可一定很痛苦,但她家夫人硬是一声也不吭,等行刑结束之后茵歌发现蓝雨晴身上已经全都湿透了。
可恨她什么忙也没帮上。
“即使这样我也要去,快点。”蓝雨晴催促道。
“那您先把药喝了。”茵歌见蓝雨晴神情不容拒绝,连忙提醒她道。
蓝雨晴一口就将苦涩的药全喝光了,眉头皱了起来,不禁低语道:“像个老妈子一样。”
茵歌哭笑不得,她还没有长开呢,离老妈子还很远,夫人想太多了。
而夏北疆此时的书房,夏飞霜鼓起勇气站在他的跟前,大声道:“父亲!您为什么要让他们对娘亲用刑!”
“这是陛下的决定,谁都救不了她,你母亲犯了错,受罚是理所应当。”
“我娘亲有什么错!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这一定是误会!”
“误会!”夏北疆一拍跟前的桌子,大声喝道:“我当时就在跟前,你是想说我看错了吗?”
夏北疆看着他眼前不忿的孩子,心中怒火燃烧,他的这个孩子就是太信任他的娘亲了,他不希望他以后成为是非不分的人。
“你如此糊涂,今天晚上给我去祠堂抄一百遍家规,没抄完不得回来!”
“父亲!您不能这样!”
夏飞霜激动地冲他道,管良见二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连忙将夏飞霜拉到了一边道:“小少爷,您可知道这次的事真的不能怪侯爷,您只知道您娘亲被陛下罚了三十棍差点连命都丢了,却不知道侯爷为了保她连爵位都不要了。”
“啊。”夏飞霜呆呆地对着管良应道,管良见他的情绪平息了一点,而后又道:“正因为侯府将这次的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并放弃了爵位才保住了您的娘亲。
夫人虽然被罚了三十棍,可是却保住了性命啊!这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
当时用刑的时候您没有在场,可是侯爷在场啊,也正因为他的震慑,用刑的人才没敢往死里打,否则凭您娘亲这次惹的祸,就算是陛下对她网开一面,开平侯与宫里那位清荷公主的母妃能放过她吗?
所以,少爷,您这次真的不该怪侯爷,侯爷已经仁至义尽了。”
夏飞霜呆呆地听完了管良话,怔愣良久才一下子跪在了夏北疆的面前,愧疚地道:“父亲,孩儿不孝,是孩儿的错,是非不分,让父亲伤心了。”
夏北疆苦恼地看了跪在他面前的夏飞霜一眼,而后道:“知道错了?”
夏飞霜点了点头,夏北疆又接着道:“给我好好的将家规抄完,否则严惩!”
夏飞霜又点了点头,只是之后这半响却没有听见夏北疆再说话,于是他抬起头,却正对上了夏北疆幽幽的目光,夏飞霜心中一紧,只听他的父亲又道。
“你为什么如此维护你的娘亲?”
“因为她好!”夏飞霜不假思索地道,没有半点犹豫。
好?好在哪?
夏北疆可并不觉得蓝雨晴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而此时门外的蓝雨晴却在心中立刻给夏飞霜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