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碗中剩余的面,陈雨霏动了动筷子,随后放在碗口,端起桌面的两个碗走进厨房。
蒋丁林是在吃过面后离开的,而自从开始吃面后,他没有再说过半个字。
通程都是陈雨霏一个人在絮絮叨叨,他就像是做错事的学生一样,低垂着脑袋,没有任何辩驳,默不作声地接受批判。
陈雨霏说,他们这段婚姻关系太荒唐了,五年前他根本就不应该点头,即便当初太需要一根救命稻草,也不该拿婚姻当儿戏,是,当年是从深渊里跳出来了,那么现在就好过了吗?
现在不过是跳进另外一个深渊罢了,他有什么必要离开一个深渊后,又往另一个跳去?这到底是拯救自己,还是脑子有问题,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自己?意义何在?
她说,如果不能真的做到爱莫佳佳,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至少是暂时的,结束这段关系?莫佳佳已经不年轻了,难道要莫佳佳当一辈子的尼姑?守一辈子的活寡?三十岁了,结婚五年了,还是老姑婆,让别人知道她的面子往哪儿放?
陈雨霏还说,如果他真的想好好解决眼前和莫佳佳这件事,就先分开一段时间,让双方都好好冷静,否则再一起,火化只会越碰越大,到最后两败俱伤。
至于怀孕这件事,当年是莫佳佳甘愿当成殷桃的替身,陪在他身边的,那个时候莫佳佳就该知道,蒋丁林不可能给她真正的幸福,更不可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在签字结婚的时候,她就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这几年蒋丁林对她也不薄,把最好的都给她了,别的女生这个年纪还在底层攀爬奋斗,可她直接就跳上了金字塔塔尖,俯视众生,不管是钱、名,莫佳佳已经得到了她本不可能得到的东西,甚至包括福利院的将来,他都一并承担起来。
这就是一个公平平等的交易,他付出了酬劳,她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更本就不存在谁对不起谁,当初谁也没有拿刀架在谁的脖子上,要挟一定要结这个婚,既然已经结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关于怀孕这件事,双方都没有义务一定要履行,因为这根本就不在“交易”的条件当中。
最后蒋丁林离开的时候,她叹了口气说:“大叔,我知道你是个柔软、温柔的人,如若不然,现在你已经在俯视深渊了,早已离开失去前妻的泥潭中,却还没有和她离婚,不会对她没有爱,还选择继续这段婚姻,在离开或继续这件事上,也不会这么犹豫,但是大叔,你知道吗?感情是不能施舍的,爱情里面的滥好人,才是最伤人的。”
她的话说完,蒋丁林就关门离开了,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可话已至此,作为朋友或迷妹,她仁至义尽了,能不能想通,是继续或结束,都不是她该管的。
自从那天蒋丁林离开后,陈雨霏有好一段日子没有了他的任何音讯,易城财经报纸上,也没有出现他的身影。
他就像坠入海里的冰块,找不着了。
没有了男神,日子还是忙忙碌碌地过,每天都跟在翟思思身后转悠,翟思思是什么样的拼命三娘,她都快转吐了,每天回家就想泡在浴缸里不起来了,洗了澡,一头栽进床铺埋头就睡。
这夜,她陪着翟思思加了个班,院里突然安排了一场紧急手术,说是某个重要的大人物突发意外,必须由全院能力最强的医生负责这台手术。
翟思思是博治附属医院出来的人,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等把病患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