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对上,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用英文说:“这不是华夏那个翟医生吗?北山医院?听都没听过,发表的论文倒是挺惊人啊!”
翟思思以为和先前的前辈一样,是想要和她探讨论文的事,态度放得谦和。
正欲开口,只听得女人身边另一个男人说道:“是啊,看看这小姑娘多厉害,年纪轻轻的发表这样的论文,该不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另一个男人往前一步,仔细端详她的脸,直接将“剽窃”的罪状坐实:“华夏有个非常有名的成语,叫人不可貌相,真没想出来啊,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个小偷,翟医生,你偷谁的论文?对方该不会也在这个交流会上吧?等会该不是要被对方逮住?”
最初开口的女人嬉笑道:“那可有好戏看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步步逼近,翟思思只好不断后退,碰上了饮水机,再也退不了了。
背抵在饮水机上,她脑海里有过千万种转身盛热水,泼到这些人脸上的想法,然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全世界的医生都在看着,她要是在这里闹出了什么事,她的医学前途暂且不提,要是连累到陪同她一起前往交流的同事、连累到北山医院,她背不起这样的罪。
女人看见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慌乱,咧嘴笑道:“你怕什么啊?刚才在台上抢前辈们的风头时可没见你怕啊,现在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旁边的男人同样嘲笑道:“看她这么害怕,难道是让我们说中了,她的论文真的是偷的?那可不就是小偷了?”
另外一个男人闻言,将嘲讽的气氛提至最高:“我就说一个北山医院,听都没听过的二甲医院,怎么可能有这么优秀的医生,原来真的是偷的啊?我以前就听过不少年轻医生为了定职称为了前途,愿意接受前辈的潜规则,我还不信,没想到现在医学圈都这么乱了,还有人敢偷别人的论文?”
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三两句话就把翟思思的剽窃罪给坐实,甚至还给她扣上潜规则的帽子,话能说得有多难听,就能让翟思思有多不堪。
谁让她不识好歹,抢了他们这些老前辈的风头呢?
偏偏负责人还把她的论文放在最后面,令得他们前面发表演讲的统统都逊了色,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她的垫脚石,让人心中产生了对比感。
翟思思双手抓在桌子边缘,望着眼前一个个或白或黄皮的陌生人,紧咬牙关,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在易城,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
可这是在韩国,是在全球性的交流会上,她不能造次,也得罪不起这些人。
见她害怕了,那几人更是嚣张地逼近她,将她的恐惧尽收眼底,把嘲讽的笑容笑得更洪亮。
就在几人出气得正兴奋的时候,身后冷不防地响起一把男音,用英文说道:“自己拿不出本事,就在这里为难、诽谤晚辈,你们这些所谓的前辈,不觉得丢人吗?”
男人的话语低沉冰凉,冷飕飕地飙进每个人的耳内。
水眸倏然睁大,唇齿微张,视线穿过几个前辈,定定地望着那双拥有攫魂能力的星眸。
四目相对的刹那,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