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柏礼从别宫里出来,只觉全身衣裳都汗湿了,他刚才的确紧张的不得了,能不能逃过一劫,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好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天早已经亮了,时柏礼错过了早朝,但他带着皇上身边的刘公公一同去了御书房请罪。
然而有刘公公在身边,即使太子要惩罚他,这会儿也没法开口了。
时郁是没有想到时柏礼如此警觉,竟然早已经察觉平江府有禁营的人出没,并早已经做下了防备,伍绪光是养济院的院长,从京城调去平江府的,直属户部底下不入流的官,但他若真的做假帐,的确有这个条件,眼下只说损失一百多石粮食,这么些年来的贪污,这一点儿不算什么,尤其监察御史每任都会过去考核,竟然没有发现,看来御史台也得严厉一些。
此案交给刑部,京城派捕外去平江府抓伍绪光,并将平江府养济院的帐目一并拿了来。
时烨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养父所为就好。
苏宛平得到消息,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既然禁营的人去查的帐目,案子也交由刑部审,她也不便插手了。
太子府设宴,请苏宛平夫妻过去吃饭,时烨告诉她,去太子府吃饭,大哥就会告诉他们石碑的事,苏宛平也想大哥是什么想法,想必他也知道是有人要害她了,既然外头有人在行动,他们两家可得联合起来,必须坦诚相对。
夫妻二人坐上马车到了太子府。
太子妃抱着孩子一同过来的,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位手帕交又聚一起,不免多说了些话。
苏宛平发现阮氏似乎有心事,心情不是很好,按理说如今府上没有乱七八糟的后院打扰,大哥也宠着阮氏,又生下了太子,阮氏该是高兴才是,她到底是怎么了?
吃过饭后,阮氏见孩子有些哭闹,也就带着孩子先回东院去了。
苏宛平和时烨一同留了下来,与大哥一起来到书房。
三人坐下,时郁便看向苏宛平说道:“石碑是假的,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我并不相信。”
苏宛平错愕,兄长不相信的话,为何将自己的儿子取名为弘,这不是在应验了石碑么?
时烨也忍不住开口问出:“那既然是假的,兄长为何还是将石碑带回了京城?”
时郁回想起那日的事,解释道:“那天正逢太子妃身子发作,正要生下孩子,我收到消息,原本可以不用离开的,但我若不离开,岂不是浪费了对方的精心安排,所以我去了。”
“挖出石碑费了些时间,不过我看到上面的字后,便决定将之带回来。”
时郁看向弟弟,又接着说道:“自打孔家造反以来,民间尚有居心不良的人私下集结起义军,我的禁营以前多是在京城,后来陆续被派出去往各地,他们已经在近几年解散数支秘密起义军,杀了不知多少说动的头目,也有了一些头绪。”
“我当时想着,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石碑出土,必有人为此传颂出去,根本不必我出手,而我只需要将里头不利的内容抹去即可助我,皇室若得天下民心,当成神碑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