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储伸手上前把脉,苏宛平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半晌过后,杜储郁闷的收回手,“叶老爷恐怕不是叶夫人所说的这般轻松,瞧着底子都虚得不成样子的,脉像浮于表象,若是再这样加重病情,怕是过不了多久。”
苏宛平一听,惊了一跳,所以说杜储的猜测也是有道理的,半夜了叶老爷不盖被子,还是病体之躯,而屋中的炭火也都要熄了,想来后半夜这屋中必是冷如冰窖,那叶老爷明个儿必定染上伤寒,岂不是雪上加霜,当真恶毒。
苏宛平与杜储两人相视一眼,杜储上前摇醒叶老爷,好半晌叶老爷才勉强的睁开眼睛,看到两人时,他还有些不确定,当苏宛平道出自己的来意后,叶老爷激动的从被褥里伸出手来。
杜储上前握住,叶老爷交代道:“终于把你们等来了,倒是等来了,快,去我书房里的暗格中拿出家主令,以后我便将整个叶家交给你们了,只要你们善待我夫人与女儿,叶家的家业便是你们的,我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叶老爷说话感觉很吃力,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感觉,苏宛平原本只是想说清他们的来意,将书信还回来,没想到叶老爷竟将整个家业交给她,吓了她一跳。
苏宛平上前劝道:“叶老爷,万不能这么说,我们是绝不会要你叶家的家业的,这一份家业可是叶老爷一生打拼下来的,所以还望叶老爷另托咐他人,我们在平江府也呆不了多久,还望叶老爷见谅。”
叶晟一听,就要撑着病体起身,哪知心情一激动,又咳嗽了起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杜储连忙将人抱入怀中稳住。
苏宛平再也不敢多说话了,在旁边安份的坐着。
叶晟慢慢地平息下来,擦干净了口角,方看向苏宛平,颤着声恳求道:“我没有两日了,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们母女二人,叶家家业无非身外之物,只要你们好生善待她们母女,我身为叶家家主,愿意将整个叶家家业交付给你,权当你做回好事,将我的种子一直传承下去。”
“底下还有这么多的管事伙计仰仗着我叶家过活,你不仅救下她们母女二人,也是救了他们,权当做了一桩好事,我不能将家业落入狼子野心的人手中,他必不会善待他们的,咱虽说只有一面之缘,就当我叶晟这一世欠着姑娘的,还请姑娘不必犹豫,好好打理。”
叶晟说完这一番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杜储连忙按压穴位给他顺气,苏宛平本来要说话推拒,杜储眼神提醒她,万不能说话,一但她说起,叶老爷必定反驳,一来二往,人会受不住。
苏宛平过了好半晌,无奈的应了声“好”,就见叶晟露出一丝笑来,也安生的躺回床上。
两人陪在病床前,给叶老爷掖好被子,看着他睡沉了过去。
“九爷,寻一个名医,我要将叶老爷接出叶府藏起来养病,我不知叶府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有什么恩怨,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苏宛平下定了决心。
杜储却是摇头,“不成,叶老爷年纪大了,而且卧病一年,若是此时将他移动,恐怕会有损,咱们不能这么做,万一叶老爷有个好歹,咱们也不好交代。”
话是这么说,可是明显的,这半夜三更的不让病人盖被子,又熏了香将屋里搞得空气不流通,还熄了墙脚的炭火,哪一样不想置叶老爷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