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171SH武装运输直升机早已离开,它爬升到千米高度,然后俯冲,迎着乱纷纷的防空火力陨石般冲向一个山坳,一溜炸弹甩下去,整个山坳一片火海,那密密麻麻的正通过山坳逃跑的叛军不是被撕成碎片,就是被点成火人。
叛军军官又怒又怕,咆哮:“击落它!击落它!”
两名叛军士兵扛起单兵防空导弹发射器朝对着地面疯狂开火的米-171SH瞄准。没等他们开火,两架米-24便扑了过来,一通火箭弹扫过来,整个防空导弹发射组被炸飞。这三架直升机如同飞翔的死神,在低空呼啸肆虐,用航空炸弹、火箭弹和机关炮大开杀戒,哪里有大批叛军就往哪里扑。在俄军炮击和轰炸之下,叛军损失了大多数的防空导弹发射器,高炮更是全部被炸成了碎片,已经没有能力组织起有效的防空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三架疯狂的直升机的攻击,不管他们逃到哪里,直升机都会紧随其后,如影随形,机关炮喷射出的火链像一条条鞭子,无情地抽打他们,打得他们支离破碎!被逼急了的叛军也动用手中一切能够使用的武器对着直升机开火,打雨打在机身上,火花四溅,这三架直升机一架接一架伤痕累累,冒起黑烟。但完全疯狂了的飞行员浑然不顾,一次次顶着稠密的弹幕俯冲而下,航空炸弹扔完了就用火箭弹盖,火箭弹打光了就用机炮扫,尤其是那架米-171SH,更是疯狂,贴着树梢飞,机炮炮口几乎是顶着叛军的脑袋开火,一次次从叛军中间扫过,犁开一条条血胡同。它飞得实在太低了,以至于叛军可以清楚的看到飞行员那双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的眼睛,还有副驾驶位置上那名浑身是血头颅低垂的女兵。
她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驾驶舱也是完好的,不难判断,在抵达战场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把死者固定在副驾驶位置上,带着她一起上战场疯狂冲杀……这一幕让叛军士兵胆寒。自古以来,车臣人都崇尚血亲复仇,复仇者背负遇害亲人的尸体骑上战马握紧刀枪亡命冲杀,不死不休,这早已成为车臣人的传统。现在同样有人带着战死的爱人的遗体,驾驶武装直升机向他们复仇,带给他们的,也是一样的恐惧和震骇!没有人敢面对这个已经杀疯了的复仇者,他们只能逃,逃得越远越好。
已经记不清第几次将逃窜的敌军扫光了,萧剑扬驾驶直升机,再次冲向一股已经被他逼到了一个光秃秃的山顶上的叛军。那伙叛军惊恐万状,纷纷扔掉步枪,向直升机挥舞白衬衫表示投降。萧剑扬全然不顾,冲山猫吼:“开火!干掉他们!”
山猫开火,但23毫米机炮却毫无动静。他叫:“炮弹打光了!”
是的,这架直升机已经扔光了所有炸弹,打光了火箭弹,现在连炮弹也打光了。萧剑扬瞪着那些叛军,怒吼一声,一压操纵杆,直升机差不多是重重的砸在地上。还没有停稳,他便抄起AKM突击步枪跳了下去,将叛军士兵押到直升机前让他们跪下。叛军被他身上那恐怖的杀气给吓住了,瑟缩着双手抱头跪下,没有人敢反抗。另两架直升机也降落,队员们全副武装,控制住叛军,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让叛军更形恐惧,用俄语叫:“投降,我们投降!”
萧剑扬却不打算接受他们的投降,满身杀气的走到一排叛军士兵后面,照着一名叛军的后脑勺扣动板机。砰的一声,血浆四溅,那名叛军士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跪在直升机前的俘虏为之骇然。萧剑扬全然不管他们的反应,步枪枪对着第二个的后脑勺扣动板机,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枪声不断响起,一名名俘虏脑浆迸裂仆倒在地上。一个弹匣的子弹转眼打光,他扔掉步枪,拔出手枪,继续开火。
俘虏们都吓呆了。
包围过来的俄军士兵也惊呆了。
手枪里的子弹也打光了,萧剑扬拔出沾满波琳娜的鲜血的战术刀,揪住一名俘虏的头发往后一拽迫使他仰起头,然后一刀割断他半边脖子再一脚将他踹翻,任凭鲜血狂喷,任凭他绝望挣扎。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就跟杀鸡似的。他就像一台机器,冷酷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俘虏们哀求,俘虏们咒骂,他都无动于衷,只是一个个的割断他们的咽喉。
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他握刀的手,一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模糊不清:“小剑,够了!”
萧剑扬发出一声低吼,摆脱他的手一刀照着他的天灵盖扎了下去!
但刀停在了半空,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认出,那是曹小强,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曹小强凝视着他,满是忧虑:“小剑,真的够了,别杀了,再杀下去你会疯掉的!帕娃也不希望你因为她变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疯子!”
罗雅洁哭着叫:“队长,不要再杀下去了……我们赶紧料理波琳娜姐姐的后事吧!”
萧剑扬神情茫然,浑身发抖,手一松,糊满了鲜血的刀脱手掉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他无力地跪倒在血泊中,头埋进血泥里,手揪着胸口像是要将心都给挖出来,喉咙中发出一声声痛苦绝望到极点,仿佛要将心脏乃至灵魂都撕裂开来的哭号。
杀光叛军又如何?她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