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侯手握重兵,皇帝虽然信任,却有削权之意,他为免皇帝的猜疑,这才让儿子收敛锋芒,扮作纨绔子弟,在京中落得个不学无术的名声。
谁也不知道,他的儿子是极其出色的人才,不仅熟读兵法,还跟着睿王殿下同拜一位师傅学武,武功不比任何一代安西侯差。
然而,再聪明的天才,没有实际经验的累积,尤其是战将,没有战场的洗练,没有经过血与泪,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仗的窦家子弟,是撑不起安西侯府的。
如今睿王暗中将窦士疏带到边关,明显有栽培的未来将帅的意思,亦是在看重安西侯府,信任安西侯府。
令安西侯更为欣慰的是,儿子跟在睿王殿下身边,以殿下的能耐,儿子不仅能从殿下身上学到许多东西,安全性也大为提高。
舆车内扎扎数声,两边的车厢慢慢地向外打开,坐在车内的韩潇面向着安西侯,面向平阳城。
韩潇一身华贵的玄服端坐其中,目芒之凌厉丝毫不减当年。
安西侯上前数步,心甘情愿地拜倒在这位战神王爷的面前:“臣安西侯参见睿王殿下!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安西侯的行礼,平阳城的将士,平阳城的将士也纷纷含着热泪跪下,高呼千岁。
“平身!安西侯辛苦了!”韩潇冷沉着嗓音中,有一种令人无条件屈服的威仪。
“臣不辛苦!”安西侯哽咽着说道。
韩潇看着安西侯一身的伤痛,目中掠过一阵热意,“从今天开始,这儿交给本王,你好好地养伤,莫让家人牵挂了。”
韩潇庆幸他来得及时,不然让他如何有脸面见窦士疏,又如何有脸面向安西侯府交代?
只要有还活着,一切都好。
安西侯从韩潇的话中,感受到了对他的担心与关怀,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
仿佛觉得大男人这样哭哭啼啼地太孬种了些,安西侯手忙脚乱地拿手抹了几下脸,却不想身上到处沾满了鲜血,血混着泪,反而抹得脸上到处是一团团的殷红。
安西侯这时候才想起,按日子来说,睿王殿下应该大婚不久,即使大婚后就立即往边关赶,哪怕顺风顺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他忍不住问道:“前些日子不是殿下大婚的日子吗?您怎么过来了?”
“边关紧急,大婚之事推迟了。”韩潇回答道。
安西侯愧疚说道:“是臣无能。”
韩潇抬手止住安西侯的话,“侯爷不必说这些丧气之话, 本王还要为大靖感谢你们死守住了平阳城,你非但无过,反而有大功。待大胜归去后,还请侯爷赏脸来王府喝一杯喜酒。”
安西侯喜道:“一定!一定!臣有幸见过夏女官几面,与殿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韩潇不禁笑道:“本王虽未将她娶进门,倒是将她带了过来。”
安西侯一愣,正想问殿下怎么能把娇滴滴的姑娘家往战场上带?
话还未问出,安西侯就听到一阵齐整的马蹄声响起,然后大军分列两边,空出一条通道让一队战马进来。
战马之上,那群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少女井然有序地骑在马上,组成两队向城门前奔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