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月走进书房,问:“父亲找我有事?”
“坐吧。”夏哲翰一指面前的椅子,又让石青上茶。
夏静月见他如此殷勤,十成十又是有所求了。她接过茶,说道:“父亲有话就说吧,那些虚的就免了。”
夏哲翰心里顿时不爽了,给脸不要脸!“你什么时候请遥安世子来夏府吃饭?”
“请他来吃饭做什么?”
“他不是你师傅吗?”
“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一没有拜师仪式,二没有互禀长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师徒关系。往后父亲不要乱攀关系了,免得惹人笑话。”
“那就把这关系给坐实了!以当今皇上与太后对遥安世子的宠爱与看重,没准儿一高兴,还能封你个乡君什么的。有了这个名头,你就算嫁人也能嫁得高一些!”
“乡君?”夏静月被夏哲翰的天真给逗乐了,“乡君是皇室宗亲之女的封号,那些不受宠的县主女儿都请封不了乡君,我一个乡下丫头?父亲,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本朝皇女的称号最高是公主,然后是郡主,再接着是县主,最后才是乡君。一般封为乡君的,都是郡王的嫡孙女才有这个资格,外嫁出去的县主除非很受皇帝的恩宠,要不然都请封不了。
“这怎么能与其他人相提并论?遥安世子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在大靖拥有郡王世子的名衔,在南霖更是皇太孙,你是他唯一的徒弟,得乡君的封号有多难?别说乡君了,倘若能哄得皇上与太后的欢心,得个县主也不在名下。”
“女儿就不打搅父亲白日做梦了,告辞。”夏静月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夏哲翰拍案而起,指着夏静月的怒斥道:“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在父亲面前如此无礼的吗?”
哪家的女儿在父亲面前不是低眉顺眼,无所不从,无所不听的,偏他生的这个女儿像什么话?一言不合不是顶撞就是转身就走,哪有一点做女儿的自觉?
夏静月停下,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暗指夏哲翰自己没有做父亲的榜样,又哪有资格来要求女儿?
夏哲翰怒不可遏:“如换了另一家,早打死你这个不孝女了!”
“若换了另一家,也没有几个做父亲的会如此没有骨气,让未出阁的女儿腆着脸去巴结男人。也幸好我是从乡下过来的,不懂得女儿家的礼数,若是那些知书达礼的,熟读女规的,早就羞得悬梁自尽了。”
夏哲翰被夏静月说得脸色一阵阵发红,“老子叫你这样去做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夏静月脸上一寒,冷冷地盯着夏哲翰看了数眼。
为她着想?得幸她不是真正的夏静月,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不然早被羞死了。
堂堂官员千金,弄得跟个青楼女子一样去奉承讨好男人,他也不怕外面的人怎么取笑他。
“想必你那二女儿就是被你这样教出来的,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说她的?客气一点的说她是马屁精,不客气的还不知道说什么难听的话呢。庆幸的是她还没有入得一些贵公子的眼,否则如你今天这般怂恿,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