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自然就显得眼前的女军官有些特别。
轮椅人的徒弟,常怀恩的师妹,这样的关系似乎是她可以继续认知常怀恩的原因,但又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这种关系。
高川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女军官,而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轮椅人我倒是听说过。但是常怀恩……?”船长皱起眉头。
果然……这个女军官是特例,是能够脱离某些固定因素,以常态去认知常怀恩的,那为数不多的人。
“你是网络球的人?”船长疑惑地看着女军官:“可是,你明明是军方人员。”
“我的确为军方服务。也和网络球没什么关系。私交是私交,公务是公务,可不要混起一谈。”女军官平静地说:“无法认知常怀恩是理所当然的,他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不同意他的做法,所以在他那么做了以后,持续散布他的存在资讯,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那已经不是一个人类的力量可以达到的程度了,所以,你也无需在意,船长。”
“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船长看起来很难理解女军官所说的事情。
高川有些在意,女军官刻意对其他人散布“常怀恩”的存在认知,这是他有所猜测,但第一次亲眼见到的情况。他也想知道,在这么做之后,究竟对“常怀恩”本身,对被迫接受“常怀恩”的存在认知的人本身,到底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船长似乎很快就摆脱了烦恼,他不在谈论常怀恩,似乎是主动放弃了继续探究这么个人物的存在,于是紧绷着的整个人好似在这一刻就彻底松弛下来。
高川不由得想,这种放弃认知,到底是他在主观意识的主动选择,还是潜意识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引导?其实,哪怕没有证据,他也更相信是后者。
如果一直执拗着要去认知“常怀恩”,不惜对自己的潜意识进行强行催眠,甚至去进行意识行走的话呢?又会得到在怎样的结果?高川这么想着,但是,船长本人并不是意识行走者,也没有对自己的潜意识进行干涉的能力。身为意识行走者,又保存有对“常怀恩”的认知,女军官应该是有能力以意识能力将“常怀恩”的认知铭刻在船上的潜意识中的,不过,哪怕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高川也十分清楚,那一定是对她自身而言,也危险恐怖到了极点的举动。
毕竟,那么做的话,她要直面的,就不仅仅是一个人潜意识中的怪异,而是将“常怀恩”的存在抹消隐藏起来的力量——那力量就在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中,维系着nog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发展。正如她自己所说,那不是一个人类的力量可以抵达的程度。
目前为止,能够对抗中继器的,也就只有中继器而已。
“总之,你只要知道,我在意识行走者中也是极为特殊的一个,就足够了。”女军官说:“我的能力在你们的理解中,应该算是很偏科,但也因此,在偏科的项目上,有着超绝的效能。每个人都于任何试图干涉自身意识的力量都有着本能的顽固的抵抗能力,对大多数意识行走者而言,这种抵抗是对其本人的威胁,也是阻碍其干涉能力的最大障碍之一。但是,我不一样。”
女军官这么对高川和船长说:“我埋下种子,唤醒种子,而被播种的人,越是抵抗意识强烈,就越是肥沃的土壤。他们的反抗,只会让种子愈发成长壮大。这也意味着,想要对抗我的审查和约束,从一开始就不能对我的意识干涉存在抵抗意识。”
“……你在开玩笑吗?”船长似乎理解了,但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不抵抗的话,又如何摆脱呢?只能依赖你的善心吗?为你服务到你决定解开束缚为止吗?”
“不,你还是没有明白,船长。”女军官说:“我之前就提到过,我可以坚持到抵达澳大利亚。”
“不是因为被控制者的反击吗?”船长一脸困惑。
“正好相反。”女军官说:“他们越是抵抗,我埋下的种子就越是茁壮成长,对他们的意识干涉就越是彻底而强有力,但是,当他们不再抵触我的意识干涉时,干涉力量就会逐渐削弱,直到被自动解除。之所以,我只能坚持到澳大利亚,正是因为,在我的预计中,随着战斗愈发激烈,他们对我的抵触就会愈发降低。他们会知道,自己被以这种卑劣的方式捏成一团,才是在这个战场上最正确的生存之道。此时所有的抵触,都会在熊熊燃烧的血和火中化为灰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