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人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堆在一起的场景可真壮观,不过凭他们的素质和能力,自己将束缚解开应该是没问题的,他们之所以还没能办到,仅仅是因为夜鸦夸克在我的操纵下,将他们剥光了只剩下内衣而已,而且,放置地点也没那么容易找到趁手的工具,相互帮忙的话,捆绑姿势也会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所以,就算他们可以自己接触束缚,也不是那么快的事情。至少,现在看来,还是我解决第一波死体兵更来得迅速。
这里是学校仓库外的一个偏僻角落,本想要将这些人全都扔到灰雾之外,不过,灰雾波及的范围太大了,在这个范围内,其影响力达到了相当强度的空间数据对冲,从而造成“校园内外被割裂开来”的现象。按照我的经验,除非灰雾消失,亦或者“走对路线”,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抵达校园的边界。不,如果是更封闭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那么,就有可能只有“进来的路线”,而没有“出去的路线”。无论在什么时候,陷入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都是麻烦事,因为很少可以参照其它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情况找到出口。在末日幻境里,每一次可以离开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时候,都意味着当时的神秘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了。
而且,当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接触,变回正常空间之后,内部所形成的破坏,也不一定会完全修复,而且,留有事件痕迹的情况也占绝大多数。所以,很多不明白究理的人,看到自己熟悉的场景仅仅在一夜之间就变得破破烂烂。一定会百思不得其解,并感到万分惊恐吧。当负面情绪聚集起来的时候,这个场景再度发生神秘事件的可能性也会增加。
在末日幻境里,神秘事件的产生和结果,都是有起因和象征性的,尽管在很多时候。不会留下可以完全解谜的线索,而让人陷入苦苦的思索中,但我仍旧这么坚信,任何“超常识”的情况,都并非偶然,而一定在以人为本的本质深处,有着复杂的牵连和纠缠。
如此一来,任何出现在“超常识”之中,作为其中一个因素而存在的人也好。物体也好,情感也好,生死也好,也都是有意义的,而且,这些意义也必然是相互影响,即便不会在当时出现,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体现出这种影响。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些校外人士出现在如今的校园中。无论如何,都是“有意义”的,而不能单纯认为“他们不应该来这里”。去思考“他们在或不在”的区别,就此判定他们行动本身的意义,我觉得是十分荒谬的。他们既然在这里,那便是必须要承认。并且加以利用的事实。所以,就算之前说过“你们不应该来这里”这样的话,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那的确是真心的想法。但也只是感性的想法,而从理性的角度来会说,既然无法改变,甚至预估到了“他们会来”的事实,所以,做好心理准备和制定相应的计划,并在需要的时候,放弃感性上的排斥,遵循理性的引导,也是十分必要的。
如今,我对这些人说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这些人大概会充满了负面情绪地想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还将我们摆弄成这副丢脸的样子,凭什么还要我们的帮助?你这个人会不会太自以为是,是不是太厚脸皮了?
嗯,我觉得,这样的念头,就算在他们的专家思维下,不那么真切,也多少会在他们的心中留下感觉。
不过,那又如何呢?
感性和理性的冲突,我早就理解了,并且,已经明白该如何去对待。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寻求帮助,这样程度的做法虽然会让我的感性有些别扭,但是,只要可以解决问题,就是可以接受的。
我凝视着他们的眼光,他们果然露出冷嘲热讽的眼神,就算嘴巴被堵住,那种预料之中的想法也已经明显到可以直接从个眼神中读出来。不过,没有关系,他们是一只专家级的团队,所以,我需要说服的,就只有头领而已。而身为头领,自然要有读懂局势的能力,明白不做死就不死的道理。我来请求他们的行为,看起来像是我在谈判中落于下风,但这不过是假象,因为,他们目前为止,仍旧是一群阶下囚,再过一段时间,他们是否可以翻身暂且不提,现在不答应合作的话
“我明白了。我们可以合作。”果然,在我想象如果头领反对合作的话,自己该采取怎样更有压迫性的手段时,四名被取下布团的头领中,一名女性用严厉又充满对抗性的眼神盯着我,说出符合我期待的话来。
“莫娜夫斯基!”另一名头领则用抗议的语气,高声喊了她的名字,其中阻止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过,另外两名头领在经过片刻的沉思后,得出了和女头领“莫娜夫斯基”一样的结论。
“不合作的话,就没有未来。你的眼神,是这么告诉我的。”说这话的男头领,脸上倔强的表情显得十分勉强,“我们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吧?”他这么说着,眼神飘向悬浮在我身后的夜鸦夸克。
听到这话,之前还在抗议的那名男头领顿时安静下来,他应该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不甘心而已。没关系,我都看在眼里,也不会因为他们的选择、想法和情绪而产生半点动摇。
“是。”我清楚直接地回答到:“我是来请求帮助的,但是,如果你们不接受,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会延续下去”
“敌人……?”另一名女头领瞪着我。
“是的,敌人。”我毫不迟疑地说:“你们是校外人士,违反了本校校规。说到底,你们根本就不是学生会邀请来的客人,就算有什么私底下的契约,学生会不承认的话。也就上不了台面。你们执行谁的命令,根本就无所谓,从我身为学生会干部的立场来看,你们今晚的行动,完全符合敌人的身份。今晚是我代表学生会主事,如果你们接受我的请求进行合作。那么,立场就能发生改变,但是,拒绝的话……”
“你的意思是,虽然是请求,但是,无论答应或拒绝,都不会让你产生困扰吗?明明只是一个小鬼,还敢说这样的大话!”情绪一直显得很激动的那名男头领。高声叫嚷着:“你以为自己是神吗?就算有一点奇怪的力量,到头来还不是要来请求合作?要合作的话,就给我把态度放低一点!”
我平静地和他激动的眼神对视着,平静地说到:“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这里的环境本就十分偏僻,况且,还是这样灰雾弥漫的情况……听觉和视觉,都会受到严重的削弱。除非是对异常有敏锐感受性的人,否则。要不迷路还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更别提找人了。”
“重点不是这里吧!”男头领的表情有些抓狂。
我没有回答,但是,我觉得,重点就是在这里。他所表现出来的激动态度和行为,都不过是一种必要的战术掩护罢了。在团队行动中。无论是处于进攻还是防守状态,总有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是十分场景的事情。他大声嚷嚷,不仅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也是在吸引外部的注意力。可惜,这片浓郁的灰雾,让他的期待落空了。
没有人回来,就算有什么东西会找过来,也肯定是危险的异常之物。放在他们独立处理神秘事件的情况下,这种刺激性的战术,有可能会给带来严重的失败,不过,我如今就在这里,连锁判定的涟漪扩散中,没有检测到不对劲的变化,所以,暂时还是可以安心说说话的。
我想,我的默不作声,足以作为对他们的回应。所以,只是和那个头领对视着,然后,他避开了视线,发出“啧”的一声安静下来。
“我由衷希望,今晚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留在校园里,但是,事实总是违背期望的,我已经习惯了。”我说:“所以,在期望的同时,我也会很理智地接受事实,以‘你们在这里是有意义且必然’的前提,来补充自己的作战计划。假设你们拒绝,我也不会感到挫败,因为,你们的拒绝并不意味着,我的行动就会在这里停止;而如果你们答应了,我也不会感到喜悦,因为,这种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也不需要期待我会在事后说‘当时有你们在真是太好了’这类话。”
说到底,你们在这里虽然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或许也会带来一些帮助,但这个事实却并非我一开始就期待的。
“只是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罢了。”我挥手,夜鸦夸克化作一阵风卷过在场所有人的身边,眨眼之后又回到我的身后,那被束缚起来的五十六人都在这一瞬间被解放,“只要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这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
“……这个臭小子!嘴皮子太刻薄了,对打算帮忙的人,真的就没有一点感激之心吗?”其中一人用谁都能听到的声音抱怨着,他可没有任何说坏话要掩饰的意思,摆明了要让我听到。是想刺激我吗?
“虽然是请求帮助,但是,你们的选择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帮助。”我用平静的目光扫过他,说到:“你们的选择,仅仅是你们可以接受的条件交换而已。被一直束缚在这里的话,不仅危险,还会让任务更加难以完成。你们是专家,所以,一定会在考虑任务现场的情况时,从自身的任务为出发点。如此一来,合作就成为了接下来更灵活做事的唯一选择。无论如何,在这种异常而危险的情况下,自身受到束缚而无法自由行动,才是最不能接受的……我说的没错吧?各位大叔大姐们?”
原本还有点嘈杂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这些人用比之前更加锐利而危险的目光盯着我,丝毫没有之前那种充满情绪的抱怨,这样的目光有点刺人,但是,他们可以表现出这副神态。才是最好的结果。他们的心气、斗志和心理,都已经从之前的异常冲击中调整过来了,现在的他们,说不定真能以区区的普通人身份,去战胜一些低神秘的敌人,去创造他人眼中的奇迹。说到底。他们虽然不是那种严格意义上的战场佣兵,但却的确仍旧算是处理暴力问题的专家,能够被学生会阴影一样的相关社会团体派来探究这次的异常,已经足以证明,相关人士对他们是抱有一定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