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牵着马车的正是薛老大,他身上披着一件墨色大氅,压根儿没穿回春堂的衣衫,车门都紧闭着。
周恒低头看过去,就在这个时候薛老大也有意无意地抬头,正好对视了一眼。
薛老大微微颔首,将脖子上的围巾拽起来,挡住脸,直接跳上车辕,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
周恒长出一口气,看向朱筠墨。
“明日一早,我们去北山,这些人要抓紧弄走,听他们的意思,船舶已经修理的差不多了,不过是被扣押在天津港,人家想要讹一笔银子。”
朱筠墨蹙眉看向周恒,他不知道周恒为什么这样急着将人送走,不过他一贯都是有主见,朱筠墨也没有反对,想了一下说道:
“此事你不要管了,一会儿我去一趟苏将军府邸,我记得他曾经有个过命的朋友驻守天津港,或许他们出面会有效。”
周恒眼睛一亮,“如此甚好,事不宜迟,那就辛苦世子了,我让春桃跟着你,直接将两个孩子接回来,我们今夜直接搬去卫国公夫人送的那处府邸,这样一来,今天我们所有的动作都合理了,搬家所以张罗的事儿比较多,不惹人怀疑。”
朱筠墨想要反驳,不过还是点点头。
他是真的不希望周恒搬走,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如若分开心里有些不舍,再者庞霄也不在,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周恒说得对,如若有心人观察,就会发现今天世子府和回春堂太闹人了,如此大动作太惹人注意,皇帝更是难以隐瞒,莫不如来个搬家,啥事儿都掩饰过去了。
“那行吧,搬家可以,不过你要没事儿去世子府。”
周恒用力点点头,朝着朱筠墨笑了。
“我的房间必须给我留着,如若晚了或者回去不便,我要在世子府住下的。”
听周恒如此说,朱筠墨才满意。
......
翌日,清晨。
周恒难得起得早,主要是刚换房子,实在是不习惯,刚起身打开门,屈子平就站在门前。
周恒一怔,此刻不过天光方亮,如若站在这里等候,这是来了多久了?
“子平睡得不好?”
屈子平摇摇头,“正相反,这里睡的非常踏实,我们几个都有单独的房间,炭火也足,有种到家的感觉。”
周恒笑了,让开门口的位置,屈子平端着壶进来,帮着周恒调好水。
“我们才刚刚起步,等过了这个时候,你们如若想要娶妻,都给你们分配院落,不会让你们为了吃穿住行担忧。”
屈子平抿紧唇,笑着笑着有眼泪流下来。
“跟着老板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跟对人了,您先洗着我去端食盒。”
说着一溜烟跑了,周恒摇摇头,别看屈子平看着一天特好脾气,他是个有心事的家伙,甩甩头不再多想,抓紧洗漱吃饭。
正要出门朱筠墨已经进来了,周恒哪敢耽搁,赶紧让人将准备好的东西装车,这才朝着北山走去。
一路上,朱筠墨说了苏将军那面的情况,苏将军已经答应帮着安排,让今天听信儿即可。
周恒担忧的心也放下一些,这个要是有人出面,一般不会为难的,只是不知道天津港是否冻住。
不多时来到北山,马车停稳,周恒赶紧跳下车。
薛老大已经朝着马车跑过来,周恒有些急切地问道:
“你们可来了。”
周恒一怔,“难道出什么事儿了?那些患病的有问题?”
薛老大摇摇头,“我带着张平和小六子过来的,有两个发热的,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我着急的不是这事儿。”
朱筠墨一跺脚,“啥事儿你到是说清楚啊,我们能猜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