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纳?”
“依兰达来了?进来吧。”格纳的声音很精神,可是当依兰达进门之后却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她面前这桶血淋滴答,里头全是满满的鱼尸的玩意是打算做什么?
这是要搞什么巫术祭祀吗?!
“您……您在做什么?”纵使依兰达杀鱼无数,此时看着那巨大木桶里一桶的血也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格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今天捉上来的鱼啊,我一起处理一下,不然晚上吃什么?”
“……你干嘛要把它们都剁成这样。”依兰达咽了一口口水,指了指最上面泡着的半条人胳膊,“那……也是鱼?”
那手臂上面还有细小的鳞片,依兰达越看越觉得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冒了出来,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
格纳看了她一眼,忽然阴测测地笑了起来,“你觉得呢……”
看到依兰达铁青的面色,格纳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是我带来的药材,看把你吓的。”
老船医兴致勃勃从血水里捞出来那条所谓的“胳膊”,依兰达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应该不是人类的胳膊,但是细看又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茹桑达的翅根,拿来恢复伤口有奇效。”
“……茹桑达又是什么?”依兰达战战兢兢问,总觉得答案说出来一定让她无法接受。
“就是你们看到的很像人鱼的那种,”格纳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肉很难吃,就是入药特别好。”
依兰达:说好的美貌人鱼这是什么鬼!老爹好可怕我要回安倍里嘤嘤嘤……
茹桑达归茹桑达,等到格纳处理完茹桑达之后,依兰达这才跟着他去探望还在床上趴着的勒戈夫。
后者这次着实是吃了大亏,在格纳的紧迫盯人之下只能每天苦哈哈的在床上趴着,原本就不善的脸色更加黑如锅底,依兰达跟进去的时候只觉得整间房都弥漫着浓烈的低气压,如果不是女海盗神经粗壮,简直要夺门而出。
……太可怕了。
等到两人进门的时候,勒戈夫的视线已经准确无误地落了过来,可是在看到格纳手上血淋淋的托盘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
“拿走。”
“你的伤口恢复的太缓慢了,”格纳完全不被勒戈夫的黑脸所影响,笑眯眯的举了举手中的托盘,“把茹桑达的肉割下来敷在伤口上,对于恢复有奇效。”
“格纳叔叔……”勒戈夫皱起眉头,声音中带上了山雨欲来的怒气,“我说了,不要用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你不懂。”格纳笑了笑,“海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可以解释的。”
他边说着边将盘子放在桌上,锋利的刀具在指间翻飞,转眼间一片片厚薄均匀的人鱼肉就这么被片了下来,偏偏他还面带微笑,配合着那张老脸实在怎么看怎么可怕。
依兰达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将面前这个老船医是冷血杀人狂的猜测往下压了压,不料格纳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不动声色地补了一刀。
“对吧,伯纳德小姐。”
虽然对此人毛骨悚然,但是依兰达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这片海洋始终不曾被人所完全了解,依兰达从小就听着她的那些叔叔们在醉酒时无意中泄露出来的只言片语,那当中满满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海上的可怖传闻……她相信,那些不一定全是子虚乌有。
一定有什么是真实,只是它们往往隐藏在可怖的流言当中。
……好吧好吧说实话,她只是不想得罪格纳罢了。
依兰达说完之后就脚底抹油,“你们先换药吧,我走啦。”
看着她飞速逃跑的身影,格纳饶有兴味地笑了笑,清洁了双手之后将那一片片泛着黑的人鱼肉贴上了勒戈夫的后臀。
勒戈夫的咬肌紧紧地绷起,额上冒起了根根青筋……更加可怕的是,那几片黑色的人鱼肉竟然迅速在伤口上融化成一团咕嘟嘟冒着气泡的黑色粘液,那粘液简直像活物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着伤口中钻去!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