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韦蝉昇性子软一些,又兴许是兄弟俩感情深,他自恃韦旭昇不会真的揍他,韦蝉昇在面对他哥胡乱挥舞的拳头时,半点害怕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地傻乐呵。
能有这么一个关心弟弟的哥哥,可不得偷着乐吗?
韦蝉昇笑着说道:“好,到时我要是考不上,随便哥你怎么揍我都行。”
兄弟俩,一个满了十八,一个都二十多了,却还像是小孩子一样不断打闹。
“王大哥?”
正巧这时,下人带着王肃、二狗两人前往客房,经过了后花园,碰见了兄弟俩。
其实王肃早就远远地看见兄弟俩了,但走到近前来才向二人挥手致意。
看着面前的兄弟俩,一文一武,一俊朗一英武,王肃少有地在心里想道:真不知道韦律这位工部左侍郎是怎样生的。
韦律此人,外貌虽说不至于到那不堪入目的地步,但也实在算不上好看。
甚至就连耐看都算不上,只能说是离夜里出门吓死人还有一定的努力空间。
可韦夫人偏偏生得漂亮,如此看来,这韦旭昇、韦蝉昇兄弟俩多半都是遗传的母亲。
不过......
并不是同一位母亲。
王肃如是在心里想着。
虽然韦夫人掩饰得很好,但王肃还是注意到了,在韦旭昇进门的那一刹那,王肃还是注意到了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厌恶。
而且从面貌上看来,韦旭昇与韦夫人更是半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联想到韦夫人看韦蝉昇时的宠溺以及看韦旭昇时的厌恶,王肃猜测,有没有可能是韦旭昇派的吴山七星去杀韦蝉昇?
毕竟现在韦律的正妻乃是韦夫人,而不是韦旭昇的生母。
也就是说,韦蝉昇虽然并非长子,但却是嫡子,从宗法上来讲,韦蝉昇比韦旭昇有更优先的继承权。
从利益上来说,若是韦蝉昇死了,那韦旭昇便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如此看来......
王肃笑着看向身着铠甲的韦旭昇,心想:这个韦旭昇的嫌疑可不小啊。
继承权,有时候也是怀璧其罪中的璧。
兄弟阋墙之事,王肃见得也不少了。
“见过王兄。”韦旭昇毕恭毕敬地向王肃行礼。
韦旭昇神态比刚才更加恭敬,眼里的感激之情更甚,王肃分辨不出来这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
“韦兄不必多礼。”
“王兄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来左骁卫大营寻我便是,我绝不推辞。只要不叛国,能办的,我直接就给你办了,不能办的,我也给你想办法办了。”
韦旭昇没有过多感谢,毕竟是在军队之中摸爬滚打的,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
至于韦旭昇所说的左骁卫乃是当今圣上登基之时,在中央所设的十六卫之一。
左骁卫既有戍守皇宫宫门之责,又有平定外贼,拱卫京师之能,卫中兵卒,皆是战场的悍卒,说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都不为过。
当然,这是当今圣上刚登基时的战力,至于说现在嘛......
许久未曾上过战场,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左骁卫较之从前,孰强孰弱。
这王肃是真不知道,毕竟一军战力如何,整个大唐,也没几个人知道。
“多谢韦兄,日后我定不会与你客气。”
王肃仔细看了看韦旭昇的盔甲,制式不高不低,应当是个校尉的职务。
若是放在地方军上,和大头兵区别也不大。
可这毕竟是天京,韦旭昇乃是十六卫之一左骁卫的校尉,也算得上有些能耐了。
“蝉昇,你好生招待王兄,我还有军务在身,不便久留,先走一步,等明天再和你好好聊聊。”韦旭昇扭头对韦蝉昇说道。
今日本是他当差,只不过韦蝉昇回来的消息被韦府中下人来通报了,好几日没有弟弟的消息,他情急之下,也就擅离职守,回家探望了。
韦蝉昇明事理,自然知道擅离职守乃是大罪,不过好在左骁卫的将军是出了名的护犊子,韦旭昇的巡守的地方也算不得是什么机要之处,犯不上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处罚了自己的部下。
军队讲究情面,若是三天两头动不动就处罚下属,那上下不合,难以一心,如此军队,人心涣散,上了战场,一打就散了。
韦蝉昇说道“哥,军务要紧,你先去吧。”
韦旭昇点点头,同时抱拳向王肃说道:“王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我先告辞了。”
“韦兄自便。”
等韦旭昇走后,韦蝉昇也让领路的下人退下,说是自己等会儿把王肃、二狗两人领去客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