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嗯了一声,点点头。
齐老夫子问道:“孟子曰:‘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何解?”
二狗不过就是照本宣科,并无多少文学上的悟性,齐老夫子这一问就直接将他问懵了,他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示意齐老夫子自己并不知道。
齐老夫子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是一副和善模样,但心里还是有所失望。
他宽慰二狗,说道:“没关系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好。”
于是二狗又沉思片刻,说道:“是说天下除了我以外就没人可以治理天下了吗?”
齐老夫子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他微微点头,说道:“对了,但没有完全对,这只是字面意思。”
二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齐老夫子并没有和二狗细说,这句话自然没有表面意思那么简单,二狗所解,不过是将原话又复述了一遍罢了。
齐老夫子之所以有此问,便是想看看二狗有没有什么天赋,也是见二狗底子不错,有心测试一下。
可惜结果并不太好。
寒门终究是难出贵子。
出身寒门,还能高中进士的,自有科举以来,可一一数也。
虽然有所失望,但也不是特别失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齐老夫子本就没抱有多大的希望,又怎么会感到多大的失望呢。
齐老夫子又问了二狗好几个问题,不出意外,二狗可以算是一个都没答上来,齐老夫子也就死心了,觉着二狗苦读二十年,兴许还能中个秀才。
问完问题之后,齐老夫子又考了二狗写字,好在二狗平时被王肃监督得紧,写得字算不上多好看,但胜在工整,没有出彩,也没有缺陷,就像二狗在文学上的天赋一样。
齐老夫子见差不多了,就亲自将二狗送出了内室,又将陈老爷子请进了内室。
莫说是二狗了,陈老爷子也是十分紧张。
能不紧张吗?这可以算是关乎到二狗一辈子的事情了,由不得他这个当爷爷的不紧张。
“齐夫子,咋样?俺家二狗能来你们这儿读书吗?”
齐老夫子抚须笑道:“陈兄无需担心,还请对孩子多一些信心。二狗这孩子底子不错,我们书斋肯定是愿意收的。”
“太好了!太好了!”陈老爷子听到了齐老夫子肯定的答复后,眼眶一红,老泪纵横,一激动就走上前去双手握住了齐老夫子的手,差点就跪下给齐老夫子磕头了。
好在齐老夫子虽与陈老爷子年龄相当,但反应也不慢,一把将其托起。
“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俺家二狗可能就没有书读了!”
齐老夫子有些哭笑不得,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将陈老爷子安抚住,等到陈老爷子情绪稳定些了,齐老夫子才和他说起入学的事情。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学费还是上次和陈兄您说的那点,每月来交一次就好了。您可以让二狗带着来交给当天教书的先生,不过最好还是麻烦您亲自来一趟。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二狗一个孩子带着,到底还是不太安全。”
陈老爷子连连点头,说道:“这个俺晓得,不麻烦,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