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江湖抑或是朝堂,只有侠以武犯禁,却没人提起儒以文乱法。
陈老爷子这么个泥腿子,见了书塾,心里景仰之情油然而生,深怕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玷污了这等场所。
齐老夫子叹息一口气,他虽说读书也没有读得多高,但还是明白了陈老爷子这么说的原因。
无他,见的多了,也就明白了。
这也是他愿意收些穷苦学生的原因。
陈老爷子有些诚惶诚恐,齐老夫子将他请进书斋内,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
陈老爷子双手接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两人年纪相当,到了他们这个岁数,只要不是相差十岁以上,其实都大差不差的。
齐老夫子温和地问道:“敢问您今年贵庚啊?”
陈老爷子将茶杯放下,有些拘谨,回答道:“俺今年六十五了。”
齐老夫子哈哈一笑,说道:“我小您三岁,就叫您一声兄长了。敢问兄长,您家孙子今年几岁了啊?”
陈老爷子一听对方如此亲和,居然称自己为“兄长”,既有如沐春风之感,但更多的还是觉着当不起。
人家是读书人,是光明正大考来的秀才。
自己是什么?不过是认识几个字,会用下算盘的农夫罢了。
只是比人家大三岁,怎敢厚着脸皮认下这“兄长”二字?
他连连直呼不敢,又说道:“俺孙子七岁了,过一个多月,八月十五满八岁了。”
齐老夫子点点头,不置可否,说道:“孩子叫什么?”
陈老爷子老脸以后,显得有些窘迫,支支吾吾一会儿才说道:“那孩子只有个小名儿,叫二狗。他爹娘在他没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走了,没留下个大名。俺是个没读过书的,怕给孩子取差了,这不就等着把他送去读书,好给个大名吗。”
陈老爷子这话半真半假,叫人看不出虚实,里面自然掺杂了点他的小心思。
“节哀。”
齐老夫子心知肚明,但也不会去戳穿,也不算什么大事,反倒有些有趣,他也就笑笑。
“可有读过书?”
“有有有。”齐老夫子的和善让陈老爷子进到寒书斋之后的紧张感缓解了不少,说道,“他会写字儿,俺也买了点书,他也都背会了。”
说到这里,陈老爷子把腰杆都挺直了。
多亏了小王呐。要不是他这几天督促着,二狗还不会背书呢。
“善。”
齐老夫子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他又问了些二狗的情况,了解了一下陈家的家境,知道得差不多了,也就将陈老爷子送到寒书斋门外。
“兄长,您孙子的情况我了解了。这样吧,”齐老夫子看了眼门房,说道,“大后天还是我上课,您到时还是现在这个时辰,您把二狗领来,我和他聊聊,要是可以,我就收下二狗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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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论语。
注2:本人打油作,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