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
二狗猝不及防,被人敲了一记板栗,抱着脑袋,痛呼出声,瞪着眼睛站起身来,就要找打自己的家伙算账。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找你家陈爷爷的麻烦?
额......
二狗一腔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变成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他讪讪笑道:“师、师父......你怎么会回来了?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给您吹捶腿啊?”
王肃笑眯眯地拎着二狗的后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问道:“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啊?”
“嘿嘿,”二狗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说道,“没,没。怎么会不欢迎你回来了。你回来我可开心了。”
“哦?”王肃眼神中满是玩味。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家猫,逮住了一只耗子,不断地用爪子去逗弄对方。
“我怎么觉着,我回来了有些人不开心了?”
二狗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是不能蒙混过关了,哭丧着一张脸,说道:“师父,我、我知道错了......”
王肃装作不懂,但眼中却满是玩味,问道:“哦?原来是你错了啊,我还以为是我错了呢。既然这样,那你说说吧,你都错哪了?”
二狗面如土色,说道:“我不该不背书的。”
“既然知错,那你现在还不快滚去背书?”
王肃这才满意地把二狗放回了地上,轻轻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二狗见王肃背对着他了,于是冲王肃做了个鬼脸,吐舌头装怪。
“多背一章。”
“啊......”
二狗吓了一跳,随后便垂头丧气地走了。
忘了这个姓王的家伙,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
不对,他怎么知道我没背书的?
不好,他刚才是在诈我!
可恶!
不行不行,下次不能再上这家伙的当了。
二狗乖乖去背书了。
王肃笑着摇摇头。
他是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二狗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如果知道了,估计会捧腹大笑吧。
就二狗那样儿,还需要诈他?这不是瞧不起他王肃吗?
若二狗这小子真是背完了书在这儿玩耍,那他肯定是一脸臭屁,就差没把“小爷背完书了”六个大字写在脸上。
只怕那时便是逢人便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背完书了的?”
而刚才二狗见了自己分明是一副耗子见了猫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书还没背完,往坏了点想,说不好还没开始背呢。
毕竟二狗现在还是个快八岁的孩子,懂不得什么是演戏,一些他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完美谎言,莫说是王肃这种经验老到之人了,就算是一般大人,也能一眼识破。
“王兄,你回来了?”
王肃正在庭间散步,忽然迎上来一人,正是韦蝉昇的兄长,韦律的长子韦旭昇。
韦旭昇不算英俊,但身姿挺拔健硕,他比韦蝉昇大上一些,已经开始蓄起了胡须。今日虽然未向上次见面那样身穿甲胄,但其走路虎虎生风,一看便知是军伍之人。
看来他今天不当差......
王肃如是想道。
他明知故问道:“韦兄,今日不当差?”
韦旭昇哈哈一笑,胡子微颤,说道:“正是。过两日便是蝉昇生辰了,我向我家将军告过假了。唉,为了这小子过生辰,我这个月可半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虽然脸上是嫌弃和无奈,眼里分明带着笑意。
可能这就是兄弟吧......
王肃微微点头,刚才回府时生出的一点疑惑现在也没有了。
他刚才回韦府的时候,便看着下人都在挂着东西,忙东忙西的,伙房也是提着鸡鸭鱼羊忙活。
大唐猪贱牛贵,都不是韦府会吃的食材。
王肃好奇地问道:“蝉昇可是明日的生辰?我回来的时候便见到下人在忙活了。”
韦旭昇耸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不不不,蝉昇是三天后的生辰。”
“哦?”王肃来了兴趣,问道,“那为何今日就开始操办?这是否有些为时过早了?”
韦旭昇笑道:“没办法,我家祖籍越州黄汕,家父说是那边的习俗,只可惜我从未回过老家,也不知是真是假。”
韦旭昇在说到自己从未回过老家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牵强了些,眼中都晦暗了一些,多了几分落寞。
王肃心想:可能是感到遗憾吧......
王肃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韦兄不必在意,等到来日外放,寻个借口去越州办一趟公差便是。”
“王兄你不懂......唉——”韦旭昇叹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说道,“不说这个了。我看王兄武功高强,非是我等军卒可比,不知王兄师承何派?”
王肃并不想告诉韦旭昇,说道:“无门无派,当年我流离失所,被一武夫相救,他教了我一身武艺却不肯告诉我姓名。待我武功小有成就他便离开了,让我一人闯荡江湖。这点微末武艺,还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胡乱练出来的,这点花拳绣腿,倒是让韦兄贻笑大方了。”
韦旭昇看不出王肃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