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落花看了看时辰,起身离开大帐,开始去布置。
用过早膳后,兰溶月看向一直候在跟前的天绝和夜魑,主动开口道,“落花是假名,他的身份我也不知晓,不过他顶多算是个真小人,绝不会是个伪君子,落樱阁中,落花跟在姬长鸣身边的时间最久,对于弓弩很了解,而且他擅长阵法。”
兰溶月本不想开口解释,但要一起行动,即便是做不到心无芥蒂,最少也不能是互相猜疑。
“属下明白。”一切以大局为上,落花或许不可信,但绝不是一个伪君子。
早饭后,一行人拔营启程,一路上直接走大道。
与此同时,晏苍岚领军经过一夜赶路,终于抵达扎营的地点。
“吩咐下去,扎营休整。”日夜颠倒的生活对于将士们来说十分难熬,不得已的选择等同于消耗自己的战力,这点晏苍岚清楚,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也清楚。
“是。”赵三和方卓领命退下。
“陛下,可否在此地休整一夜,明日清晨启程赶往王都。”前天夜里一系列的闹剧,昨日白天虽休息了,可是一夜的赶路,将士们的尸体疲惫不堪,马匹也急需休息,否则以疲惫的身体围城,拓跋准一旦想要出逃,也未必没有可乘之机。
“就依将军之意,不过即便是白天也需安排人巡视,让军医轮流休息,务必看好粮草和伙房。”拓跋准行事作风不择手段,与拓跋准为敌,不得不防对方下黑手。
“是,臣领命。”
“我去接溶月,别让人知道我不在营中。”小小的毒发,绝非偶然,对方就是故意让兰溶月留下,夜间带着一个病弱的孩子随军赶路,显然是不可能,比起他们的顺利,他更担心兰溶月一路会危险无数。
这些两人虽早就考虑到了,也做了防范,只要未见到兰溶月无恙,他就放心不下来。
“陛下,臣建议派人将小小送回京城。”容潋犹豫再三开口道,小小虽只是个孩子,可幕后之人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此事再议。”小小的病情晏苍岚和兰溶月并未告诉容潋,更不曾告诉军中其他人,而且也没有告诉他人的必要,以免又被借题发挥。
“是。”
晏苍岚离开后,容潋亲自巡视了一番军营,随后又叫上赵三和方卓研究附近地势,以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一个时辰后,拓跋准得知了晏苍岚驻军地点的消息,只是王都突然的瘟疫让他防不胜防,身边可用之人有,但可信任之人太少。
“殿下,此时当以求和为上。”朝臣齐声进言道。
“求和?晏苍岚的要的是整个北齐,莫非诸位大人是让我将北齐放手奉上吗?”从苍月国攻打北齐开始,拓跋准就不认为晏苍岚有求和之心,从头到尾,他要的都是整个北齐的江山。
“殿下,如今王都瘟疫横行,一旦晏苍岚围攻王都,若是围而不打,岂不是硬生生将王都说完人困死在城中,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请殿下三思。”一个大臣站出来,战战兢兢道,为百姓计,唯有求和,哪怕是称臣,只是看着拓跋准的神情,他知道,此番话只怕会要了他的命。
“放肆,妖言惑众,来人,将人压下去。”此时此刻,最忌讳的就是有搅和人心之辈,拓跋准立即下令道。
“臣死不足惜,请殿下三思。”
大臣说完最后一句话,身影消失在朝堂之上。
拓跋准匆匆散朝,随后去见了假的琴无忧。
“你家主子呢?”拓跋准看着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心中微微一颤,他与那人虽从未见过面,却知晓那人是个狠角色,否则又怎忍心将属下的容颜尽毁。
“主子让我转告殿下,殿下安排的人中有我们的人,至于是否能抓到兰溶月,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假琴无忧开口道,语气之中,带着三分不屑。
“我愿意答应你家主子的条件,与他共享江山,前提是将苍月国的军队赶出北齐。”当初的交易,那人答应帮拓跋准成为可汗,并保苍月国的军队无法踏入北齐,条件是与拓跋准共享江山,当时拓跋准虽没有直接拒绝,但彼此之间只进行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交易。
“殿下应该清楚,什么是无力回天,纵使我们的势力再强大,稀泥也无法稀泥也上墙,殿主若是抓住了兰溶月,可保王都以北,北齐三分之一的江山,若是抓不住,殿下只能与王都共存亡了,殿下下令封锁城门,有几万人与殿下一同陪葬,殿下也不算来人世间白走一遭,对了,殿下,我叫冥十。”冥十言语中带着几分嘲讽道。
冥十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如今的北齐已经无力回天,苍月国大军压境,又有晏苍岚亲自坐镇,士气大振。冬日行军,原本十分困难,可苍月国大军一路长驱直入,未曾有丝毫败绩。
反之,北齐连连失利,军心涣散,如今王都有突发疫病,原因不明,根本无力一战。
即便是拓跋准领军死守,可终究毫无胜算,眼下唯一的胜算就是晏苍岚的软肋,若是拿住了兰溶月,并以兰溶月要挟晏苍岚,或许还能保住北齐三分之一的江山。
“好,就依你家主人的意思,若是保住了北齐三分之一的江山,我将可汗之位双手奉上。”拓跋准犹豫再三,比起鱼死网破,他选择而蛰伏,先交出可汗之外,待日后羽翼丰满,他必然要再夺回来,他藏拙十年,好不容易吹到了拓跋野,夺了拓跋弘的兵权,没想到会走入这边境地。
拓跋准此刻后悔,当初未曾定下和平协议,否则北齐也不会走入这般境地。
“殿下识趣,我这就传信给主人。”冥十心中清楚,以晏苍岚对兰溶月的保护,即便是晏苍岚虽大军先行,抓住兰溶月的几率依旧不大,若是成功,便占据北齐三分之一的江山,若是败,就要为以后筹谋了。
“能否再问一个问题。”拓跋准走了几步,回过头询问道。
“殿下是想问王都瘟疫一事吧。”冥十一边写信,一边道。
“此事是否是兰溶月所为。”瘟疫蔓延,草菅人命,人心惶惶,王都军心不稳,瘟疫才是动摇人心的根本。
“此事以殿下的本事很容易查到,交易还未达成,我无法为殿下所用。”冥十心中不屑,瘟疫一事是拓跋准后门起火,说到底兰溶月只是选择了袖手旁观,但他不打算告诉拓跋准,若是抓到了兰溶月,瘟疫一事正好借题发挥,将兰溶月逼入绝境,若是顺利,还可以动摇苍月国的军心,这么好的筹码冥十又怎会给拓跋准。
“告辞。”拓跋准心中暗自发誓,若有朝一日他夺回皇权,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眼前之人。
冥十何尝不清楚拓跋准的杀心,只是眼下要名正言顺的得到北齐,拓跋准这颗棋子不可或缺,当棋子没用的时候就可以废了。
两人各怀心思,达成协议,在目的没有达成之前,这个看似是坚不可摧的。其实一切最大的难题就是抓住兰溶月,错估对手,足以将他们送向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