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听饮绿说完,若有所思地蹙起了柳眉。
饮绿瞧着娘娘的神色,有些不解地问道:“娘娘,天气冷就冷呗,您在皇宫里,穿着最好的裘皮,用着最好的丝棉,燃着无烟的木炭,有什么可发愁的?”
允央长长的睫毛轻颤,眼神在饮绿脸上掠过:“本宫自然不是愁淇奥宫里的生活,本宫愁的却是北方。”
“北方?”饮绿不解地仰起头:“您是担心北方的百姓因为天气冷而被冻坏吗?”
“不止于此。”允央神情严肃地说:“本宫是担心北方,乃至大齐的全境的百姓都有可能因为天气冷而遭受杀身之祸!”
“娘娘,您有点危言耸听了吧!”饮绿不以为然地说:“纵然是天气冷,也冷不了几天了,再过一个月不是照样冰河解冻,春暖花开吗?再说大齐国土广袤,大齐国南方的百姓连雪都没见过呢,怎会被冻死,更不用说什么杀身之祸了。”
允央轻叹了一口气:“本宫也在想,若是把这样的担忧告诉皇上,他会不会也觉得是本宫杞人忧天了?”
“大齐的北面是契丹人,平时游荡于天山与阿尔泰山以南,水草丰美的大草原上。契丹人,你听说过吧?常常骚扰我大齐的北方边境,劫掠边境上的城池,抢走粮草牛羊,还有壮年的劳力。”
“当然听说过。这些人是我大齐的北方大患,皇上每年派重兵把守云州,朗州还有临州容州不就是为了抵挡他们的神出鬼没的劫掠吗?”饮绿道。
“你说的没错,只是在本宫看来,契丹人虽然彪悍勇猛却没有能力将大齐至于生死至于生死边缘。在契丹人的北面,天山与阿尔泰山的西北草原上游猎的赤谷人,才是皇上最危险的对手。”允央一字一句地说。
“娘娘何出此言呢?赤谷人据说与契丹人长相不同,更为高大强壮一些,但是他们与大齐相隔遥远,再说他们要南下还要先问问契丹人愿不愿意呢?”饮绿说。
“契丹人与赤谷人为了争夺肥沃的放牧领地,争斗由来以久,双方也算互有输赢。但是去年,契丹人的首领耶律阿达去世之后,契丹内部为了争夺继承权内讧不断,实力也大为削弱,赤谷人则趁机夺得了不少本属于契丹人的草场。”允央看着窗外的月色轻轻地说,忽然她竟识到了什么,有些窘迫地回过头说:“本宫说这此,你可觉得无聊啊?若不愿意听,本宫就此打住了。”
饮绿马上回说:“怎么会?奴婢虽是一介女流,但也在宫中过了这么久,见识多少还是有的。这些攸关大齐江山社稷的事,奴婢也是关心的呀!娘娘多说些,奴婢爱听。”
允央低头苦涩地笑了笑说:“其实本宫也是自己瞎想,不一定有什么道理。况且这种话,在宫中也是不好说的,传出去了,恐被人说是妄议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