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武帝吩咐下去后,心情复杂地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贵妃母子三人,叹了口气。招呼大太监上前:“给贵妃他们赐座。”
三皇子坐下来后,眼睛一直往高鸿身上瞟,高鸿早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却低垂着眼眸没有搭理。
几个儿子,现如今除了老二祁王,其他人都聚齐了,但却丝毫没有温馨的气息,反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剑拔弩张地紧张。
这里面,唯一还什么都为察觉到的,只怕是只有他了。齐武帝看向四皇子高渝,眼神温柔下来:“渝儿这写日子都游历了哪些地方?遇到了些什么好玩的事情?今儿正好有机会,给朕讲讲。”
高渝见贵妃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便对着齐武帝答道:“回父皇,儿臣自年后离京,一路向南一直抵达福建南部,那里气候湿热,盛产茶叶和荔枝,民风倒也淳朴。我看那里的人民多靠扑鱼为生,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海下西洋,偶尔也能捕得稀罕玩意。”
齐武帝来了兴致:“哦?什么稀罕玩意,怎得都不见福建州府报来?”
四皇子谨慎道:“大约在咱们京城看是个稀罕玩意,在他们当地却是个平常物吧。是颜色奇特的珍珠,名为鲛人泪,据传是深海鲛人流泪所得,听当地常年出海的渔民们说,鲛人无论男女均长得十分俊美,他们人身而鱼尾,眼泪落地成珠,擅歌,歌声能迷惑出海的人,据说有渔民在出海时被鲛人歌声所迷惑,最终迷失了方向,船舶撞在礁石上,人也没了踪影。”
齐武帝有些感叹:“早年朕有幸看过泉州知府送的书,那本书记载了很多沿海人民的风土人情,其中便提到了鲛人,传闻食得鲛人之肉可获长生不老之身,也不知是真是假。”
齐武帝话一出口,三皇子连忙开口接茬:“这些乡野村夫,到底是没读过什么书,只会相信这些不切实际的传说。”
此话一出,高鸿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了三皇子一眼。蠢货。
原本还称得上有些温馨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齐武帝望着三皇子,神情里是说不出来的失望,贵妃一直魂不守舍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根本没心思听他们父子三人说了什么,也不想三皇子竟然还就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捅了篓子。
“老三这是在嫌朕活得时间太长了,在劝朕不要妄想长生啊。”齐武帝淡淡地开口,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父皇,三哥他绝无此意!”高渝很快听出了齐武帝的弦外之音,连忙跪地道。
高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讲错了话,吓出了一身冷汗,直愣愣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解释:“父、父皇,儿臣并、并不是那个意思。”
“陛下……”贵妃想要开口求情,见大太监偷偷朝她使眼色,便不敢再开口,又不忍心见儿子这样,只得撇过头装作没看见。
齐武帝没理三皇子高汉,也没开口叫他起身,转头对高渝道:“老四你起来吧,再跟朕说说这鲛人泪的事儿。”
“是……”四皇子高渝朝高汉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但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齐武帝的眉头,便坐回原位,继续道:“鲛人的传说在福建沿海非常盛行,不过传说虽然动人,但这鲛人泪却并非像东珠一般光彩夺目,虽然颜色奇特,有金黄色的,也有紫红色的,但却没有东珠看起来圆润可爱。儿臣寻了几家当地有名的珠宝店,都找不到品相极品的鲛人泪,便只寻得一颗尚且还算圆润的,父皇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当个小玩意把玩。”
高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他将盒子的盖子推开,里面赫然摆着一颗金黄色的珍珠,珍珠圆润饱满,色泽剔透,只是个头却比不上贵妃额头佩戴的那颗东珠,自然更加没法跟皇后凤冠上的朝珠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