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广晟面色总算好看些,但看着那张地图,目光有些不善,“你偷偷进来跟她会面,又在窃窃私语什么?”
他不等小古说话,攥住她的手腕,取出那卷地图,仔细看了看,皱眉道:“你果然也发觉了。”
随即凑在她耳边怒声道:“到现在都要瞒着我吗?”
装作药童的聂景见两人面色古怪,有些僵持的态度,咳了一声道:“我先出去开方子。”
“八哥你停下。”
小古低喊道,随即看向广晟,“你保证不会等他出去就逮人?”
广晟脸色都黑了,咬牙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彼此立场有别。”
小古凝视着他,眼中情意盈盈,却仍然保持清醒,“我知道你对我有心,但我们金兰会,却天生是朝廷的宿敌。”
“都这时候了,你们觉得自己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广晟怒喝出声,勃然之下双眸精光熠熠,好似利剑一般刺入她的心中,“就算有千般冤屈孽恨,事情总要过去的!朝廷对你们确实狠辣,但是夺位之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血腥之路!”
“这个道理我也懂,我还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
小古打断他,眼神浮上悲凄毅然,“可哪朝哪代,家眷族人或是流放,或是一死,也没有这么作践人的!”
广晟默然,他也知道,朱棣虽然在朝政上是个英主,但为人确实刻薄残酷,有时候狂怒起来行为令人发指!
别的不说,剥皮实草这个酷刑,虽然是洪武皇帝首创,但终究只是对贪官污吏的,朱棣这种大肆残杀和军妓轮营,说起来简直是骇人听闻。
“但他毕竟老了,将来总有一日……”
广晟这话已经是犯大忌讳了,他顿了下,低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们能活下来已经不易——再说,你们那位景语大哥,可不是一心一意为你们着想的,你们真的要跟着他把路走到尽,走到绝吗?”
他凝视着她,随即看了一眼旁边的聂景:“景语居心叵测,诡计将发,我也知道你们不算他的人,也不打算跟着他走,但是置之不理等于纵容,意味着拿全城人的性命来做牺牲!”
这一句让小古身子一震,两人目光相对,广晟肃然看着她,“你真要看着这金陵城被大水淹没,成为一片泽国吗?”
“不!”
她用力摇头,几乎不敢想象这个事实,急促道:“我会设法阻止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