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养规矩不是拿在嘴上说的,而是要看实际行迹!”
如珍的嗓音不疾不徐,却透着锋芒锐利,“我们本来也没资格多管妹妹房里的事,但瑶妹妹你方才也说了:若是有什么丑事传扬出去,人家不说是谁做的,只会把整间侯府女儿的闺誉都看低——这瓶药不是什么好物件,其中不知有什么蝇营狗苟之事,这起子奴才瞒着你也不知在搞什么勾当,何妨查一查让他们都显形,这样也好保得妹妹你的冰清玉洁!”
她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院子里顿时陷入了静默,也不知是如瑶在考虑还是动摇。
房内蓝宁听得心急如焚,只怕如瑶退让一步,真的让她们破门而入搜检。
忽然,只听有人嗤笑一声,“珍姐姐真是好口才,义正词严说得我都心动。”
如瑶的笑声转为讥诮,“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否则可以去入那锦衣卫,指鹿为马什么的真是轻而易举。”
一旁的清漪也低嘲道:“我们这院子可不小,就怕搜着搜着,就多出些什么来。”
这话的意思简直是说两人没安好心准备栽赃放点什么,如灿气得大骂,“真是反了,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灿妹妹还记得我是这里的主子呀!”
如瑶好似压下了愤怒,柔声细语的笑道:“我这个主子没什么用,让下人也吃了不少苦受了好些罪——但今日,只要我站在这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容你们迈过这道门!”
只听咣当一声,好似是如瑶打破了什么花瓶之类的,蓝宁用指尖捅破了窗纸往外看,却见如瑶站在这道房门前,用身子挡住来势汹汹的仆妇们,手中拿着的竟是锐利的碎瓷片,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瑶妹妹你——!”
众人大惊,正要夺下她手里的瓷片,却听如瑶冷然道:“里面住的,只是两个粗使丫鬟,不是什么尊贵人物,但再怎样,她们也是我的人,是我的脸面——谁要想朝我脸上踩,我拼着今日血溅当场,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她眯起眼,瞥了一眼两个姐妹,“你们俩今日威风凛凛,逼死了自家姐妹,传扬出去,我倒要看看谁家想要这样的儿媳!”
这话一出,外面顿时寂静无声。
小古也趴在窗台上看着这一幕,清晨的日光照在如瑶身上,她那么纤弱的身躯,就这般刚烈坚决的挡在门前,将所有的凶险和灾难都挡在了外头!
“你——”
如珍的嗓门发涩,踌躇半晌,却终究没有这个胆子闹大,她叹了一声,攥紧了手里的瓶子,低声道:“瑶妹妹这般偏激左性,我也不便强求,只是这瓶药我要呈给几位长辈,让他们来劝你吧。”
说罢,福了一礼,拉了怒气冲冲的如灿转身而去。
唐乐院的人等她们走了,立刻一拥而上簇拥在如瑶身边,如瑶放下那瓷片,疲惫的叹了口气,让她们各自散去,随即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蓝宁,神色感激又惶恐,却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好似没打算让如瑶进去。
“小古她,着了风寒起了高烧。”
她讷讷说道,却在如瑶洞察人心的剔透目光中卡壳,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如瑶微微一笑,目光越过她看向床上的小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