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好久没这样热闹过了。
人多吃饭都比较香。
席间,苏墨韵问她要去多久,苏墨晚回道:“一年吧,一年后应该就能回来了。”
说完她看了看老男人,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她的回答没出错。 她是这么理解的:老男人先前说即便这次能顺利送她回去,通道再开需要等上一年,所以她想回来最快也要一年后。如果这次能送她回去,说明通道是没问题的,一
年后肯定也能把她送回来。
两人的眉来眼去交流苏墨韵看不懂,不过她觉得走得太突然了。
“不能等过了年再走吗?我家两个宝宝再来三个月就满周岁了。”
苏墨闲道:“礼物会准备双份,她该给的不会少。”
“说的什么话啊,我是这个意思吗?作为孩子的干妈,办周岁宴的时候最好在场不是么。”
秦迪在边上搭腔:“没事,这里还有一个干妈。”
当初苏墨韵出嫁的时候,苏墨晚和秦迪两人给当的伴娘,于是孩子一出生,两人被苏墨韵强行升级为干妈了。
本来就是舅妈,再多个干妈头衔,秦迪是无所谓了。
周婕也插话进来,话题很快被转走。
一直热闹到了十一点,才有散场的苗头,秦斐说该回去睡觉了,不能让他儿子熬夜。
苏墨韵啧了声:“秦大少,你到底是心疼儿子还是心疼媳妇啊?”
秦斐道:“让她顺便沾点光也不是不可以。”
周婕立马充满威胁地剜了眼他。
苏墨闲说女佣已经准备好了客房,让他们都在这里留宿一晚,秦斐道:“要辜负表哥的好意了,某人认床,得回家里才睡得着。”
周婕又瞪他。
苏墨韵和周权带着两个奶娃娃,更不方便留宿了。
于是到了最后客人全走光。
秦迪偷偷给她墨闲哥递了眼神,想和他单独说两句话。
苏墨闲会意,支开小神经:“先上去洗澡。”
苏墨晚吃得特别撑,以为他是要留在底下给她做虾,连忙道:“今晚不用给我做夜宵了,吃不动了!”
“好。”
他还是没有要跟她一起上楼的意思,苏墨晚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和秦迪说会儿话,只好自己先上去了。
秦迪很能理解她墨闲哥的心情。
别说墨闲哥了,就连她都很舍不得。和这个苏墨晚相处了一年多快两年,感情也不浅了。
她心情也跟着沉重。
“如果这次能回去,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秦迪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果然墨闲哥都不回答了。
“那,我是不是要给她留点东西做纪念?给她写点心里话?或者录几段VCR?”秦迪不知所措。
“都随你,弄好再把东西给我,然后把你们的所有合照打包给我一份,尽快。”
秦迪想哭了。
“墨闲哥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啊。”
因为冷静才是男人该有的模样。
苏墨闲道:“你抓紧时间,我上去了。”
秦迪忙冲他背影问:“明天要什么时候走?我可以陪同吗?”
“清晨,你不用跟去了。”
也就是说,等她明早醒来,就再也见不着小神经了。
不知不觉,钟表的指针到了十二点整,秦迪没有困意。
该弄的东西她全弄好给墨闲哥送书房去了,书房里的气息安静得可怕,像时间都停止了一样。
墨闲哥在里面默默地摆弄东西。
秦迪不忍心旁观,跑回了自己房间。
十二点半。
苏墨晚洗完澡自己吹干了头发,躺床上都快睡着了,老男人还没回卧房来。
她明早就要走了,不该赶紧回来陪陪她么?和秦迪有什么好说的啊,而且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为何非要今晚说不可?
困得不行,苏墨晚怕自己先睡着了,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准备出去找人。
光着脚没走几步,卧房门就开了。
她赶紧三脚猫一样奔回床上。
不过老男人肯定看见她下床了,苏墨晚想拿被子捂脸。
很快他走到了床边来,微微弯了腰看她。
“你先睡,我去洗澡。”
“别!”
苏墨晚下意识出声,“别洗了,等你出来我睡着了!”
四目相对,情思流转。
她终于不闪不避不害羞,敢坦然相对了。
可惜。
晚了点。
“天天都洗,少洗一天能怎样……”
当然不会怎样。
苏墨闲看着她,“那就不洗了,直接睡觉。”
“上来啊。”
等他换了衣服上来,苏墨晚主动往他怀里靠,“我回去以后,是不是可以用手机和你联系?我知道不能打电话,给你发字总可以吧?”
“可以。”
“那你那边的人在哪儿接应我?他们认得我吗?如果我需要相帮他们会不会听我调派?”
苏墨闲一一作答。
把想问的都问完,苏墨晚放心了,剩下的就是老男人相关。
她目光直直瞅着他胸膛。
“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和大哥二哥他们说你一堆好话,他们不会说半句反对的。”
“苏墨白本来也不反对。”
“那是他,我二哥说不准啊!二哥很疼我的!肯定要挑三拣四一番!”
“嗯。”
苏墨闲低眸,只看她睫毛忽闪。不好意思看他也好,因为他不敢看她眼睛。
眼神不好伪装,容易泄露情绪。
说着说着,后来变成了小神经说她的童年趣事,少年趣事,包括穿男装跟狐朋狗友去逛青楼。
也包括她小时候和沈慕遥结梁子的事,那也是她认识上官清其的契机。
她当时只觉得谁家小男孩儿长得这么漂亮,忍不住就上前去占了点便宜。
至于占的什么便宜,她可不敢明明白白地告诉老男人。
说到后来,没声了。
苏墨晚睡着了。
她睡得很香,还做了甜甜的梦,梦里是她拿着麻袋套沈慕遥打的场景,上官清其在边上围观。
他面容模糊。
等她打完人要去占便宜,凑近了竟然发现那不是上官清其的脸。
是苏墨闲!
这下可以放心占便宜了。
正占着便宜,场景一换,竟然变成了她和老男人在坐过山车。从最高处往下落时,她的腿不受控制地蹬了一下。
这一蹬苏墨晚把自己蹬醒了。
“做噩梦了?”老男人揽着她低声问。
苏墨晚一惊。
“你怎么醒着?是没睡吗?”
他答非所问:“天快亮了。”
苏墨晚知道他的意思,分别即将来临,浓浓的不舍将两人无形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