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根的那张脸,他本来也觉得有些憨有些土,跟李福根结交,一是看张家兄妹的面子,二是李福根有真本事,三是李福根性子不讨厌甚至还蛮让人喜欢的,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觉得,李福根那一张憨脸,竟然是越看越耐看。
他们在这边担心议论,周围的信众当然也差不多,议论声越来越大,两边的信众甚至小规模的吵了起来。
这种喧闹声,台上的神镜大活佛和李福根都是听得到的,李福根无所谓,却给了神镜大活佛极大的压力,他越转越急,手印也变幻得越来越快。
说起来他修为确实不错,晨夕镜的黑光,本来给念珠化得差不多了,他一持手印,黑光竟又能冒出一尺多,随着他手印的变幻,时短时长,而李福根本身也能感应到神镜大活佛大手印灵力的波动,这种无形的波,却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撞击过来,只不过破不了念珠的灵力场,撞不进来。
神镜大活佛越转越快,但晨夕镜上的黑光,却慢慢的弱了下去,神镜大活佛竭力运功,身上汗水滚滚而下,随着身子的转动,在李福根周围形成一圈水印子。
眨眼将近一个小时过去,台下信众的议论声,已如海潮之起,几乎压也压不住了,而神镜大活佛步伐也终于变慢,他体力已到极限,情知不敌,突地里啊的一声低吼,双手持镜,向着李福根头顶猛砸下去。
“小心。”
下面看着的黄副部长龙朝光几乎齐声叫了出来。
嘎丹活佛也一直在看着,这时腾地一下站起。
神镜大活佛是在背后砸的李福根,照理说李福根是看不到的,可李福根背上偏偏好象生了一只眼晴一般,突然一下转过身来,手中念珠一扬,珠串甩在神镜大活佛肚子上。
念珠这么一甩,看上去轻轻巧巧,其实内中蕴含巨力,内家拳打人,其实就如书法,软软的毛笔尖,却有力透纸背的力道。
神镜大活佛啊的一声叫,身子往后一仰,一口血仰天狂喷出来,喷出竟然有两三米高,身子直挺挺跌翻在台子上。
李福根甩念珠的同时,另一只手伸了出去,三只一捏,轻轻巧巧就抢过了镜子,这会儿站起身来,把镜子对准神镜大活佛。
神镜大活佛惊得魂飞魄散,嘶叫:“不要。”
想要挣扎着起来,但先前他已耗尽体力气血,恰如贼去楼空,念珠那一甩,无铸巨力打进体内,他五脏六俯尽受重伤,又拿里还爬得起来。
晨夕镜给李福根念珠上灵力一激,黑光圈大涨,形成一个巨大的黑罩,把神镜大活佛整个人罩了进去,不到五分钟,神镜大活佛就给烧得焦黑,一命归西。
李福根收了镜子,手持念珠,宣了一声佛号,这一声佛号深广宏远,如洪钟巨鼓,竟把全场的议论声全压了下去。
一时间,满场寂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李福根,李福根伸手把神镜大活佛提了起来,神镜大活佛全身焦黑,仿佛一团烧焦了的黑炭。
看清了神镜大活佛的样子,全场大哗,尤其是神镜大活佛这边的信众,顿时燥动起来,犹如揭开石板,露出了下面的蚂蚁窝,群蚁惊慌乱窜。
“唵。”
李福根单手持印,一声佛音出口,声震全场,四周刹时又是一寂。
嘎丹活佛猛地转身,对着神镜大活佛的信徒叫道:“神镜大活佛受外邪勾引,已被我师降伏,尔等还不醒悟。”
对李福根,神镜大活佛的信众不认识,也不认同,但嘎丹活佛本身就是德高望重的活佛,他这么一开口,再加上神镜大活佛已经给烧成焦炭,他的信众没了主心骨,终于气焰全消,随着颂经声起,所有人都合什颂起来经来。
没颂经的,只有黄副部长龙朝光几个,黄副部长一脸兴奋:“成了,嘿,成了。”
龙朝光也暗暗点头:“根子厉害,平时看他说话做事,还有些憨气,没想到碰上这样的大事,他到象泥巴里的金子,发起光来。”
有些人平时咋咋虎虎,天老大他老二,但真碰到事情,却上不得场面,而有些人,平时一声不吭,可真碰到大事,却能随机应变,遇强逾强,恰如宝剑出鞘,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轻用其芒,动即有伤,是为凶器;深藏若拙,临机取决,是为利器。
“根子,是真正的利器。”
看着如山如岳,屹立在台上的李福根,龙朝光暗暗感慨,这样的一个憨人啊,他焕发出光彩时,竟是如此锐利。
神镜大活佛已死,他的信众也已心服,后面的事就容易了,当天晚上,李福根把念珠交给了嘎丹活佛,晨夕镜则没有拿出来,嘎丹活佛当然也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