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一章:军方的忧虑(2 / 2)

帝国重视武力带来的是大扩张得以进行,可是武力过盛往往充满了难以掌控的风险,武将所带来的风险也远要比文官带来的大,毕竟武将掌握暴力,一旦生乱必将是战火纷飞的生灵涂炭,文官生乱短期看来则会是非常有限。

眼见帝国的武将集团势力越来越大。分封制度却是还没有完善,吕哲心里估计也是出现了彷徨,因此才会想到三省六部。后面出现变卦不再思考改制为三省六部。是他认为还能约束武将集团,能够约束期间用公约立法来完善制度。

其实军方又何尝没有发现自己这个集体膨胀到令人忌惮了呢?可是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啊。很多时候强只能恒强,稍微示弱将会得到非常悲惨的下场。他们唯一期盼的就是皇帝有足够的自信,然后继续用超长的目光来解决看似出现风险的苗头。

军方在寻求解决的办法,他们能做的就是一面向皇帝表示自己的忠诚,然后挑出一个人来塑造成为英雄,这名英雄的身份和背景一定要合适,那么就如余樊君所猜测的那样,没有比韩信更加适合的人了。

“其实啊。一些文官真的是祸害,他们也不想想陛下设立一署和二府是怎么回事。”徐志冷笑道:“他们只看到我们可能的威胁,怎么不想想没有我们拼死拼活,他们哪能安坐高谈阔论?”

吕哲设立了太尉署、将军府、执政府,太尉署相当于后世的参谋部,拥有制定军事计划的权利,可是没有直接的调兵权利;将军府倒是有调兵的权利,可是他们需要听从来自太尉署制定的作战计划行事;执政府掌控了将军府的后勤保障,他们需要听从太尉署的布置将辎重运输前往制定的地点。

一署和二府看上去形成了一个循环,每一个部门都有自己的便利和限定。同时还有一个无法绕开的环节,那就是任何军团规模的命令都需要得到来自于皇帝的盖印才能生效。

吕哲当初设立这样的行政体系想的是三权分立的格局,执行下来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疏漏。唯一存在漏洞的是他自己。

察觉到这一点的吕哲其实比较纠结,是个人都会有欲望,他当然想要保持对任何事物的绝对掌控,但是他不得不担心一点,一旦后代子孙出现一个昏聩的人,脆弱的平衡体系必将崩溃。

吕哲内心里不排除有自己家族永远是统治者的野心,但他的本心更多的并不是为了一家之天下,更加期盼的是自己的族群能够永久地站立在世界民族之林的最巅峰,但是说句可能非常自私但却无比真理的话。一个能够一直站在世界民族之林最巅峰的民族必然会有稳固的上层。

纵观任何族群的历史,上层结构越是稳定的族群。只要这个族群没有堵死本民族有能力者的上进之路,该族群必定会是一直保持强盛。

上层结构稳定为什么会让族群保持强盛?那是因为没有发生太大的动乱啊!一个族群要是没有发生大到由上而下全部换血的动荡。内部哪怕是有流血也不会太夸张。一个族群要是屡屡发生从上而下的全面换血,那么该有多少人死在动荡之中?

一个民族的内部动荡是最悲惨的事情,自己人杀自己人,成年累月才建设起来的民生经济在战火中变成废墟,不知道多少代人研究出来的文化知识底蕴在战火中毁灭?最为可怕的是一群人取代了另一群人成为上层之后,他们肯定是会诋毁之前的敌人,最为矫枉过正的莫过于全面否定“前人”的任何贡献,在这个过程中历史没有真相,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全面否认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胜利者将会全面抹杀失败者的贡献,甚至有可能因为要掩盖一些对自己不利的往事而篡改历史。

想想都觉得可怕啊!一个民族连属于自己的历史都能随意篡改,那么怎么能够使这个民族的人去尊重前辈?这样的民族不会去尊重之前有过贡献的人,他们只会出于自己的政治目的有选择性地创造出自己的“神”,然后又另外一方面打击信仰,反正只要是出于政治需要,什么糊涂事都做得出来。

一个不懂尊重真实历史的民族注定不存在英雄,没有英雄的民族不会有坚强的意志;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更加悲哀,他们缺少心灵上的寄托,遇事难以进行自己的坚持,更会因为这样缺少一种道德观,进而做人没有底线。

“话又说回来,陛下要立法,是要立什么法?”徐志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略略迷惑看向凑过来的吕臣。

“还没有正式的邸报。”吕臣笑呵呵地沉吟了一下,复说:“立什么法也没有真正确定,一些小道消息是在传闻,要将帝国贵族自治用立法形式确定下来,然后之前一些已经在执行但是没有受到重视的东西也将纳入立法。”

“贵族自治?”卫翰忍不住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陛下称呼那个叫‘领主的义务和责任’,也就是用约法正式确认分封制度,然后制定什么样的人该有什么样的准则。”吕臣用着憧憬的眼神,满满都是感慨地说:“约法啊,再神圣不过的行为了,历史上的任何约法都注定传世。陛下要做的是举世约法,也就是让所有子民知道有那么一回事,这样只要约法通过,没人能够背叛约法。”

卫翰一脸的恍然,他点点头:“这个是陛下很早以前就提过的事情,只是没有形成律法条文。”他在说话的时候满满都是轻松:“陛下说过,立下什么样的功劳就应该得到与之匹配的奖赏,不能因为功劳过大而就将立功者杀死的荒唐事。”

吕哲是有说过类似的话,他的原话是:用功高震主来杀死功臣从来都是一种荒唐的行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只因君王的无能和嫉妒,也是不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大。英雄不死于敌人之手,反而是被效忠的对象使用阴谋杀害,对于个民族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加悲哀的事情了。

徐志不太理解之前一样心情沉默的卫翰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心情轻松,他急急催促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