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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不断激射而来的箭矢对于闷头往前冲的百越人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数百人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直接被射翻在地。后面人随着惯性继续在冲,一大半人被倒在地上的同伴绊倒,整个冲锋立刻被打断。
这样还没算完,黑暗中一直响动着弓弦的声响,秦军的箭矢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止那般一直倾射,被打断冲锋的百越人像是一个个靶子被箭镞破开肌肤钻入体内,一朵朵血花在昏暗的视野里不断地绽放着,与之辉映的是闷哼声和惨叫声。
秦军箭阵无可匹敌,所谓箭阵就是一种连绵不绝的远程攻击,射手们排列成五排不断重复张弓拉弦的动作,随着破空声一波两波三波……无限循环的箭矢就这样一直被射出去。
梅鋗还有很多手段没有用出来,这只是一种最常见的波段式箭阵,用以打击冲锋中敌人的前锋部队。他还懂得覆盖式的箭阵、阻断式的箭阵,每一种不同名称和射法的箭阵都有它的作用。
六百弓箭手在面对三千敌军时很难形成覆盖式箭阵,不过现在波段式箭阵和阻断式箭阵非常适合目前的战场。
黑漆漆的夜里百越人不知道黑暗之中有多少秦军的弓箭部队,他们也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闲来思考这些,看着不断有同伴倒在黑暗中射来的箭矢之下,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生出心有余悸的恐惧。
吴缺自然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秦军没有像想象中的丢弃营盘逃了,面对不断从黑暗中射来的箭矢,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中埋伏了!”
在作战中,军令的传递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吴缺意识到中埋伏已经在大喊让麾下的士兵退后,可是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下能够形成有效的军令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三千百越人在冲锋路线上被射翻至少六百人,他们有一部分人冲进黑暗之中,冲进去的人根本眼睛看不到什么东西就感觉身体受到重创,随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骑跨战马的吕哲一直在观察战场,他认为时机合适了命卫瀚吹响了长矛兵冲锋的号角。
“呜呜呜——”的号角声穿透力很强,在满是惨叫的战场声音依然清晰,得到命令的长矛兵齐声发出“嘿!”的吼叫,整齐的迈步声从黑暗中传出。
梅鋗听到号角声也大吼出声,一个一个士卒传递下去,长矛兵已经冲锋出大概三十步的时候,重新调整好姿态的弓箭手也开始向前小跑推进。
长矛兵在前,他们整齐的跑步声听起来十分浩大,乱成一片的百越人能感觉地面好像是在颤抖,耳朵里满满是有节奏的踏步声。
吴缺对这种踏步声并不陌生,这是一种起码千人以上整齐迈步才会有的效果。他看着混乱的部下,再听见天空传来的“咻咻”破空声,一时间面色犹如死灰。
梅鋗的栖进战术一直是秦军弓箭部队的拿手好戏,他们总是会跟随在冲锋部队的后面,等待差不多靠近敌军一百步的距离又开始射箭。
这一次六百弓箭手不是进行波段式射箭,这种情况下波段式射箭已经不合时宜。他们在梆子声中同时张弓拉弦,梆子声停止的时候同一时间松开捏住箭羽的手指,刹那间弓弦声再次整齐奏响。
覆盖式箭阵,梅鋗首次使用这种战法。
像是蝗虫一般的六百枝箭矢从冲锋中的长矛兵头上飞过,个别相撞的箭矢落下来。
幸运的是箭矢落下之后只有不到十人被误伤,中箭部位也基本是手臂之类的位置,由于不是全力道的射击,中箭者的伤势也不是那么重,他们还在保持冲锋的姿态。
所谓覆盖式箭阵就是这样,在空中飞跃的箭矢由于太过密集总会发生互相碰撞的事情,哪怕真有己方士卒被误伤也是在所难免。
近了,越来越近了,长矛兵缓缓地将前斜向上的六米长矛放平,他们已经能够看见敌军被最后一批覆盖式的箭矢清出一片“空地”,没有在覆盖范围的敌军也是一脸的惊恐。
敌势已乱!
战争打的就是气势与阵势,百越人从来都不懂排列阵势,现在他们的气势又被秦军弓箭手的连续打击而尽丧,面对一千长矛手一往无前的冲锋,后果可想而知。
吴缺的脸色完全煞白了,他紧张地看向后方,那里是百越人的大营。
译吁泽早就在集结士兵,不过还是那句话,士兵并不是统帅喊一句话就能马上集结完毕的。
一支军队的集结包含了很多东西,从下令到接到命令,又从基层军官开始集结士卒,中层军官整合部队,整合好的部队归纳进高级将领的指挥,最后再归纳到最高统帅的周围,这一切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步骤太多极其消耗时间。
百越人的集结命令才下达多久?最多也不会超过两刻钟,当今天下能在两刻钟内集结起一支超过万人部队的只有秦军!
译吁泽比身在战场的吴缺更加着急。
秦军并不像探子回报的那样弃营,这对整支百越人希望的大态势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译吁泽包括吴缺的那三千部队来说是一个坏消息。
百越人在夜幕刚刚降下的时候已经发动过一次夜袭,那次损失了试探的两千士兵。
十一天,丧在译吁泽手里的部队已经超过一万,失去战力的士兵总数更是超过一万五千人,如果再损失吴缺这三千人,那哪怕百越的人数占优也消耗不起。
着急的译吁泽不断地催促,可是部队不是靠催促就能达到快速集结效果的,很多时候越是催促集结起来就越慌乱。
一方面关注营盘内战事的吕哲,他另一方面也在关注百越人的集结。
斥候一直在暗中盯着百越人的营盘,他们还是做到了每半刻种回报一次的速度,这令吕哲能够把握好战事的进程。
“吹响两翼合围的号角。”吕哲神情振奋:“让我们再一次围歼这伙敌军!”
卫瀚抓起号角吹响,“呜呜——呜呜——”的苍凉号角声在空气中传递,两翼的部队也吹响了“呜——呜——”的号角声回应。
两翼各自的一千两百兵卒发出了呐喊声,他们与正统秦军最大的区别就是一旦冲锋就会大喊大叫。
在长矛兵已经穿透三千敌军的现在,百越人的后路已经被断,秦军两翼发出的喊杀呐喊声更加使得百越人慌乱。
仅剩不到一千五百人的百越人在吴缺的率领下常识突围,他们冲上去时刚好是面对已经重新排列成长形阵的秦军长矛手。
这一次长矛手没有发动反冲锋,他们紧闭地靠在一起竖出手中的长矛,一片尖矛如林的画面成型。
吴缺已经听到两翼中原话的喊杀声,他不断驱赶部下奔跑,哪怕前方是如林的尖矛也要撞开一个口子逃出去,不然三千人就该真的被围歼在这里了。
通常在很多条件下想要达成围歼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想要形成围歼更加困难。不过现在的战场似乎不在“通常”之列,这是吕哲精心安排的交战场地,冲进营盘的百越人已经被压迫在特定的范围之内,他们的南方是大概九百名的长矛手,东面是乱糟糟的帐篷喝障碍物,西面和北面是不断呐喊冲锋的秦军。这样一来围歼的条件达成了。
惊慌中的百越人被驱赶着撞向尖矛如林的墙壁,原本活生生的生命用身躯去撞尖锐的兵器是什么下场?那是“哇哇”冲上去想要闪避却无法的绝望,然后身体被尖锐的长矛刺穿,整个人会被一杆或是更多的长矛刺得像是一块破布,然后无力地垂下双臂歪着脑袋成为死尸。
在两翼各自一千两百名兵卒冲锋而来,吴缺这一方又无法突破的情况下,仅剩不到一千的百越人在前有阻挡左右各有敌军的战场被不断的压缩,人挤人在被后面带队上来的梅鋗几次覆盖式射击下,少数存活下来能够站立的百越人彻底崩溃了。
梅鋗残酷地下达军令:“射死他们!”
不断的弓弦响声下,被吓傻了不断喊叫或是在死尸堆中乱跑的百越人全部应声而倒。
短短的两刻钟,估计连两刻钟都不到,从三千敌军冲进营盘到最后一名敌军躺在地上成为尸体,吕哲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埋伏战的意义。
在最后一个活着的敌人也变成尸体后,战场上的几个方位响起了不间断的“呜呜呜”号角,听上去似乎是四面八方都存在秦军一般。
正在集结部队的译吁泽看不清战场上都发生了什么事,他听到连绵不绝的号角声整个人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差不多的时间,”译吁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速度非常快,“一样的号角。”接下去的话没有再说,他明白遭到埋伏的吴缺三千人全部完了,而这一次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那个汇报军情的探子,他看到周边的人用凶狠的目光盯视自己,心里怕的要死,竟是软到在地上。
译吁泽也看向探子,见其吓得软在地上:“拖下去,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