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人让了路,容飒立在外头却是迟疑了,眼下情况紧急,更不知来人身份,他怎能这般将沈苏姀抛下,正犹豫不决,窗帘又被沈苏姀掀起,沈苏姀看着他做了个口型,并未说出声来,容飒看的分明,眉头顿时大皱,深吸口气,带着后面的两辆马车和几个护卫按照原来的方向继续朝前行进,沈苏姀从窗帘缝隙看出去,稍稍松了口气。
寂静的山林之间一时只剩下了马蹄声和车轮“吱呀”声,前方十丈之外的男人一身夜行衣,面容平平,笑眯眯的眸子却精光簇闪,他看着容飒一行从自己身前经过,眼底不由得露出几分鄙夷,似乎是在嘲笑容飒一行人就这般抛弃了沈苏姀这个主子似得,待马车从他身前走过,他便又回头去看沈苏姀的马车,早前还被左右簇拥的马车片刻之间变得孤零零的,难免的叫人生出感叹来,男人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邪恶又狠毒的光芒!
握缰的手猛地抬起,男人大喝道,“杀!”
充满戾气的一个字落定,山林之中瞬间响起了更大的动静,下一刻,咻咻的箭雨尽数朝容飒一行人激射而去,眼见的是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马背上的男人高高坐着,仍是笑眯眯的看着前面不远处混乱的战局,几息的功夫,已有护卫命丧在密集的箭雨之下,男人看的兴致颇高,冷不防见自己身前的地上忽然有一抹黑影越来越大,呼吸一窒,男人骇然回头!
墨发白裙的沈苏姀身影若电凌空跃来,在男人回头的刹那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肩头之上,“咔嚓”之声脆响,男人的身影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马背之上飞了出去,沈苏姀眼若鹰隼,脚尖在马背之上一点追随男人的身影腾挪而去,在那男人刚刚重重摔落在地之时便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腿骨之上,分明是轻盈若蝶的身形,可又是“咔嚓”一声微响,男人发出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嚎叫,再看那腿骨处却已经是软塌塌的凹陷了下去,沈苏姀一把扯起男人的领子将他半拉起来,“我还未出剑,你何必叫的这样惨?!下令叫他们住手!”
长生剑只是被沈苏姀拿着,她的确还未出剑。
男人肩头骨裂腿亦被废,这会儿疼的满头大汗面色发白,对上沈苏姀充满煞气和杀意的眸子生生一抖,扯着吼哑了的发着颤的嗓子道,“住,住手!”
此话一落,箭雨果然一停!
沈苏姀唇角勾出两分冷笑,便这般扯着男人的领子将他半拖着朝前面的战圈走去,走了十多步便近了那战圈,容飒无碍,马车之上扎了许多箭簇,车内的人也暂且无事,别的护卫多多少少有些轻伤,而最先中箭的那个却已经断了气。
沈苏姀呼吸一重,扯着男人领子的手使上了大力!
男人再度嚎叫起来,沈苏姀转过头来语气十分平静,“我最讨厌言而无信之人,我本打算去见见你家主子,可现在因为你我却是不打算去了,都说物肖主人型,且不知你家主子又该是何种风骨?我的护卫因你而死,我当如何处罚你呢?”
沈苏姀慢条斯理的说完,那“呢”字刚落定,林中忽然有一道破风声直朝着沈苏姀这里激射而来,她眉头一簇正要闪避,却忽然觉得那箭似乎伤不到她……
“咻”的一声,沈苏姀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再看之时,一只通体墨黑的长剑已堪堪钉在了她脚边男人的脑门之上,男人喉咙里的嚎叫骤然一断,身子巨颤一下,双眸大睁的朝林子里看去,眼底的不可置信还未散去,鲜血已从那脑门的血洞之中冒出,扑簌簌流了他满脸,沈苏姀嫌恶的松开手,眸光一抬看向那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