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眼底暗光一现,“他知道当年之事?”
嬴纵语声低寒,透着两分危险,沈苏姀点点头道,“那册子上被撕去的一处记载着皇上当年在南境写下的一封国书,国书上写的是皇上已休战为礼欲向南煜女帝求亲,此后南煜与大秦休战,不知为何外人并不知此事,皇上更未再提这求亲之事,这么多年便也成了尘封旧事,而你我都没想到的是,皇上心中所念之人,那画像上的人,正是南煜女帝厉沧澜!”
嬴纵凤眸一狭,眼底透出两分深思,沈苏姀心底的震惊早已经过去,此刻暂不言语,片刻嬴纵才皱眉道,“那南煜女帝英年早逝,父皇竟将她记了这样多年。”
沈苏姀微微一叹,眸光一时有几分悠远,“如此你我的疑问便算是解了,史册之上并无南煜女帝御驾亲征的记载,当年亦不知他们二人如何生情,只不过在那之后的两年南煜女帝便薨逝,恰在昭武七年,姑姑从族地归来,这才被封后……”
沈苏姀说着,唇角的笑意便有些艰涩,嬴纵眸光一沉握住了她的腕子,再无与她嬉闹之心,揽着她的腰身坐了起来,“彧儿,这都是旧事,即便苏皇后生的与那南煜女帝不同,凭当年苏阀跟随父皇南征北战的赫赫军功皇后之位也当是她的,当年南煜战败苏阀当居头功,其他几阀虽也有尽力,却远比不得苏阀,后来又有楼兰之战,苏阀又是历朝历代建功无数的门阀贵爵,无论如何,这皇后之尊苏阀实至名归。”
嬴纵此话本是安慰,沈苏姀闻言却只能苦笑,摇头一叹道,“这些旧事的确无需多虑,只是皇家的荣宠,终究难以消受。”
嬴纵闻言眼瞳一暗,握着她的手顿时收紧,沈苏姀回过神来不再就此多言,一垂眸看到了手中一直握着的信封,指尖一颤,愣了愣神才拿起来递给他,“这是适才入府之时容冽要拿给你看的信件,从漠北送来的,和南煜有关,似乎有些急,你快看看。”
嬴纵接过那信封来,看着她的眼神还是透着几分担心,沈苏姀朝他笑笑,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那信封之上,近在咫尺的嬴纵当然不知,比起苏皇后的往事,眼下她更在意这封和南煜有关的信笺之中说了什么,是否说了苏瑾之事呢?
嬴纵见她目光透着关心,当即动作利落的将那信封撕了开,取出里面的信笺,当即是一封写着数十小字的薄纸,嬴纵将其打开,不过一眼便狠皱了眉,沈苏姀并未特意去看,见他如此面上只是眉头一挑,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抿了抿唇问,“何事?”
嬴纵双眸沉冷的看着那信笺,语声定定道,“瑾妃身份有疑!”
沈苏姀面色一白,几乎连呼吸都要屏住,嬴纵转手将那信笺地给她看,语声带着两分危险,“那南煜昭郡王身患恶疾早年间已出府将养,五年前才回到这郡王府,回府之初便有人称其性情大变样貌也和南煜女帝有些相似,而此前那府中人并未发现她和南煜女帝长得像,彼时便有假冒之言传出,后来此言被压下,说这话的人最后却都消失了,此番时间太赶,确切的消息还要等一阵子,这么快就能找到这线索,底下人已经算反应快的。”
沈苏姀的目光逐行逐句的从那信笺之上扫过,其上果然如嬴纵所言那般,屏住的呼吸缓缓放开,沈苏姀发僵的背脊亦一点点的软了下来,幸好,只是有疑,并非肯定!然而这封信上虽然并未确切的道明苏瑾的身份,可沈苏姀心底的大石却没有半分落下来,相反悬的更高了,嬴纵的手段她素来知道,他想查的事,断断没有查不清的,这才五六日便已经能找到这样的线索,若是再给他十日,一月的,岂非就能查出更多来!嬴纵能查得出来,昭武帝的天策府便也能查得出来,假的便是假的,苏瑾想怎么掩盖都不成,昭武帝更是只凭一丝怀疑便要了她的性命,到时候她要如何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