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是急得,周明珊是吓得。
扶着袁氏重新躺回去,摸到了汗湿的里衣,她不由抱怨道,“娘,您慢点儿呀,再着急也没用啊!”
袁氏顾不上理她,急急看向周泽,“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哪来的亲家?”
周泽看了周明珊一眼,拿过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慢慢抿了好几口,直到袁氏又探出了身子,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按照周明珊的提议告知了张侍讲,为了合情合理,还又加了些内容,什么袁氏愧疚交加以致病倒在床呀,什么他对定安伯特别仰慕呀,什么对不住张侍讲的深情厚谊呀……
许是他的舌灿莲花起了效用,张侍和定安伯开始也没别的异议。
只是今日下衙时,张侍讲才突然提了这个建议。
周明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您没说娘亲的病还没好吗?”
周泽看了袁氏一眼,“说了呀,可是张大人也没说这几日就去,说是等四月初四文殊菩萨寿诞之时,风和日丽,一起去散心祈福。心胸开阔,百病全消!”
周明珊明白了,张侍讲这是留了余地的。
不管袁氏如周泽所说是真病还是托病,这会儿离着四月初四还有半个来月,到时病也该好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张侍讲的意思,还是那位定安伯蒋琨的意思。
周明珊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她本来以为张侍讲的说媒只是随意一提,待周泽表明了态度之后便算完了。
可现在看这情形却似乎不是,一般结亲说媒说不拢,听着别人订亲了也没有非要见见对方亲家才罢休的啊?
听起来是没什么,说是约着亲家一起祈福,可明摆着就是检验周泽有没有敷衍说谎。
这完全不合常理。
说亲无意,找各种理由回绝的比比皆是,八字不合、门第不相配、年岁不相宜等等,也不可能都找对方来核实真假。
毕竟拒绝了就是拒绝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都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了也不好看。
周明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
到底是定安伯蒋琨心胸狭隘还是真的只是随意提议?
或者这次提亲本就是个阴谋?
不怪她想得太多,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的生活一直都充满算计,遇事多想几分总是有备无患。
有时候并不是你不惹人就没事的,棋子也并不一定知道自己是棋子!
显然袁氏也想到了这些,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定安伯也太斤斤计较了吧!这会儿让我们到哪儿去找个亲家来?”
三人商量了半日,也没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只能先放下。
不过周泽和袁氏经此一事,感情反倒有了缓和。
袁氏觉得周泽能够为了她去退亲,觉得很是窝心,待他周全了不少;周泽也因为之前没发现袁氏的病而心有愧疚,人也更体贴了;一里一让,一出一进,两人倒像是恢复了几分新婚时的甜蜜。
周明珊当然乐见如此。
袁氏心情好了,病也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