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没意思。”已经正式晋升为陆军少校的萧光一推面前的麻将,意兴阑珊地说道。打了一下午牌,不是点炮就是被人截胡,为此差不多输掉了二十块钱,实在是让人恼火。
“哥几个,这店开得不错啊,生意蛮好的。”点起一根烟后,萧光抬头看了看装饰得金碧辉煌的会所,自嘲地一笑:“徐老板真是手眼通天。咱们国家禁赌、禁嫖,谁要做这项生意都会冒巨大的风险。也就徐老板了,搞得场面这么大,真是厉害。”
“哈哈,光哥,赌和嫖这种东西,真的能禁止得了吗?人民群众有需求啊,徐老板就是在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就说光哥你们陆军吧,军纪够严明了,但出外打仗,强奸、赌博之事仍然无法避免吧?我们宪兵司令部可不知道抓了多少这样的大头兵了,甚至军官都有。妈的,你们那帮人手也太狠,宪兵都有被人打黑枪的。”一位面前摊了一大堆银元的男人笑嘻嘻地说道。
“嘿,军中败类而已,你少见多怪了!海军那些人才叫离谱呢,去年被查出来得了梅毒的得有好几十个了,被隔离时一个个如丧考妣的。”萧光不屑地说道:“海军就是他妈的护犊子,这些人也不送去南非劳动改造,梅机关拿他们束手无策,就那么关在隔离监狱,排队等待治疗。北方制药厂生产的那药你也知道的,贵比黄金,死亡率还极高,海军部现在也为这事头疼呢。出海一出就是一两年的,都是精壮小伙子,确实是个难题。”
“咦,说海军,那不就是海军么?钱清家的小子,海军少尉,打小跟我是邻居。卧槽,这会换个便衣,戴个帽子以为我就不认识了?妈的,这小子是要去里面嫖啊。”另外一位正在收拾钱的年轻人诧异地看着前方角落里一位帅气的年轻人,说道。
萧光闻言看过去,只见一位穿着得体的年轻人正在和一位老头子低声说着什么。没一分钟,两人便结伴离开了牌场。萧光估计,这两人是谈妥了价钱,然后出门去寻欢作乐了。这种妓馆,非熟人不接待,且都开在非常隐蔽的地方,外表看不出来任何异常,因此才得以存在下去。不然的话,怕是早被端了无数次了——警察即便再袒护,也不能搞得太过分啊。
“听说这小子一直不结婚,家里愁死了,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如今看来,人家活得很潇洒嘛。”萧光哂笑了下,将面前最后几块银元扔给了一名过来给他添茶水的小姑娘,站起身来,说道:“不玩了!明天要回部里述职,早点回去休息了。”
“在山沟沟里待了几年时间,没想到首都都这么乌烟瘴——嗯,繁华了,还是你们舒服啊。怎么?哥几个就没想过出去做点事么?整天这么瞎混也不是个办法啊,到最后钱也挣不了多少,好姑娘也泡不到,这样真的好吗?”萧光走到衣架边,拿起自己的呢子大衣和礼帽,笑着问道:“小王,之前你猛追小雨不成,知道为啥不?”
“哼!还不是高世光那混蛋横刀夺爱。”那位年轻人有些尴尬地说道。
“小王,我跟你大哥打小一块长大的,是过命的交情,有些话不中听,但我还是要说。人家高世光军官学院优等生毕业,在南非和土人拼过刺刀,身上留了两处伤,年纪轻轻现在已经是中尉了。人家小雨出身好,人长得漂亮,也不缺钱,凭啥看得上你啊?好好想想吧,你们受教育程度都不低,出去做点事,让别人好好瞧瞧。”
“光哥,你总是让人这么扫兴。”几个牌友无奈地说道。
“光哥也是为你们好。”萧光穿戴完毕,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朝几人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今天是周末,出来逛街购物的人可真不少。东岸现在法定一周工作六天,有一天休息,首都又有大批中产阶级,因此市面上非常繁荣,商家们乐得眉开眼笑。萧光非常享受地徜徉在大街上,呼吸着繁华的空气,感觉在外辛苦几年完全值得了。国家力量同盟会里的前辈们说得对,军人是国家的盾牌,为人民遮风挡雨,创造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与此同时,军人也是国家的利剑,为民族开拓阳光下的生存空间,为国民带来各种海外商品和利益。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军人也是国家的监督者,一旦政府出现问题,腐败、堕落,缺乏斗志,不思进取的时候,军人也需要站出来涤荡妖氛,拨乱反正,为国家重新建立秩序——好吧,这一点会里面有些人持不同意见,但无所谓了。
有幸生在这样一个国家,萧光还是很骄傲的。工商业蓬勃发展,失业率史上最低——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失业率总是存在的,当然这些被开除或裁掉的工人并不会失业太久,他们只是不适合做工人,很快就会背起行囊,在国家开拓总局的组织下,乘坐一辆又一辆的大蓬马车,前往祖国的边疆,然后将那里逐渐变成腹地,如此周而复始。
萧光在领导各支探险队、探矿队的时候,和许多学者聊过,知道许许多多的数据。比如去年一整年,全东岸共有七万九千吨的各型船只——包括远洋帆船、轮船、内河/近海小火轮、特型船只、军舰、驳船、拖船等等——在镇海、平安、上海、青岛、柳城等地的船坞下水,其中至少有20%以上大量使用了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