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的众人看到这两位猎户别苗头都是轰然大笑。这个年头的猎人,其实都是多面手,打猎、捕蛇、摸鱼什么的,样样精通,野外生存技能顶级。很多时候,政府的各支考察队、探险队、测绘队乃至陆军的参谋旅行队伍,都会雇佣一两名本地猎人作为向导。这些人都是地理鬼,战斗力也不弱,能发挥较大的作风,难怪被很多克丘亚人认为这是东岸“恶魔”侵占他们土地的急先锋了。
“集市气氛很好嘛。”不知何时已经下到街面上的徐浩看着摩肩擦踵的人群,笑眯眯地说道:“我原来以为河西没几个人的,可一到集市,这些人就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一下次都出现了,奇哉怪也。”
他酒楼的几名雇工已经在他示意下,跑过去和那位卖山猪的猎人侃价了。这种体型硕大的猎物,又不肯割了零卖的,基本上只能销往酒楼饭庄了。徐浩的粤东菜馆开张不久,正需要这些猎物来补充库存。甚至于,菜馆里有两位从广州请来的厨师擅长做蛇羹,一会倒是可以再谈谈,预定一些蛇虫回来。
现在河西乡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常住人口甚至突破了四千,且有着许多消费能力很高的公务员、军人、商人、手艺人及各类工程技术人员。这些月收入普遍在八元以上的人,构成了徐浩的粤东菜馆的食客主力,令他赚取了不少利润。
而这种现象在徐浩看来也实属正常。河西乡再落后、再偏远,那也是未来一个地区的核心城镇,政府规划时就会投入大本钱。这不,查科平原还没买下呢,今年国家开拓总局就往这里砸下了五万余元的建设资金,在河西乡老城旁边平整土地,大兴土木,修建了一系列的楼堂馆所,用来取代政府拓荒机构原本的木质建筑。
有这种力度的投资,有这种建设的决心,那么徐浩就不担心自己的投资了。开什么玩笑,好歹是地区中心城市,会养不活一家中等档次的餐厅?要不是国家法律不允许,老子能给这里整出来一个娱乐保健中心!
另外,深悉国家开拓总局种种计划内情的徐某人,也打算到其他一些地方去开设餐厅、旅馆。他最擅长的,就是在当地尚未被有效开发起来的时候,提前布局投资,然后苦熬维持个几年,等到当地发展起来后,再源源不断地收割利润。
这些年来,他在全国许多中心城市开设餐厅、旅馆,生意是越做越大。他唯一的竞争对手,大概就是国营的东方宾馆集团了。这家大型国有企业主营旅馆住宿业务,同时还开办了一些疗养院,如火地岛山后疗养院、海安县绿岛庄园、梅林县望湖楼都是其名下产业,在东岸国内名气极大,暂时还不是徐浩可以望其项背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徐浩觉得,以东方宾馆集团管理层那种得过且过的状态,若不是有着国家背景的话,应该是干不过他的公司的。现在国家也意识到了国有企业存在的问题,对于餐饮住宿、旅游疗养这类非国计民生的行业并不是特别看重。按照上次的会议精神就是,对于竞争比较充分的行业,就让国有企业充分参与市场竞争,活不下来那就活不下来,如果能活下来,那说明有可取之处,国家也可以松一口气,可以将主要资源投入到涉及国计民生的行业——如基础重工业、交通航运等等——提高资源配置效率。
若是有朝一日吃下整个东方宾馆集团?徐浩曾经对此也有过遐想,且每一次都激动地不能自已。不过他也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什么事情都得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来。在什么都还没有的情况下就意淫蛇吞象,那是病,得治!
徐浩的手下很快就谈妥了那头野猪的买卖,同时还与那位猎人约好了一些蛇的采购事宜,并付了十块钱的定金。徐浩又在旁边逛了逛,看了看,觉得无聊后,便走进了旁边一家茶馆,叫了壶上等浙江山茶,又买了些糕点,然后与人闲聊了起来。
此时茶馆里诸人聊的话题与拓荒移民有关。有从一开始就住在这里的茶客指出,今年到岸的拓荒移民数量有些少,足足下降了20%,取而代之的是许多买来的俄罗斯劳务工,数量足足有一千人左右,都被安排进了国营农场、林场及建筑队内去了。
其他茶客闻言纷纷附和,说那些臭烘烘的俄罗斯人如何如何差劲,本土出生的年轻人不知道跑哪去了,难道是广告打得不够多的缘故么?
徐浩一边吃着枣糕一边听着,心里却暗哂:“这哪是广告打得不够多的缘故啊!实在是他们有了更好的去处。查科平原虽大,但比他富饶的地方多的是哦。智利中央谷地那么好的地方就不提了,潘帕平原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就排在查科前面。更别说,最近北边的巴西高原的吸引力也迅速上升,团结河流域一带连续发现金矿,这对很多憧憬着一夜暴富梦想的年轻人来说,简直就是毒药。”
其实,事实正如徐浩所想,最近团结河这条流淌着黄金的河流在东岸国内的知名度持续上升。特别是钻石矿、翡翠矿也被相继发现之后,在南方人口稠密地区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很多无法继承家产,又不愿意去辛苦垦荒的年轻人,纷纷通过各种途径来到了团结河流域。稍事休整后,便成群结队地前往各处寻找金矿,梦想着自己足够好运,可以一夜暴富!
从这个角度而言,团结河流域在最近是最吸引年轻移民的地方。广告都不用打,就有一群又一群的人坐车或乘船抵达这里,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淘金大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