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亮中校率部来到此地后,没有二话,第一时间令随军而来的河中、开普、天雄三县的民兵保安团分驻到这三个定居点,并带去了大量的物资和补给,彻底稳定住了当地的局势。杨某人非常清楚,这三个定居点的存在,能够有效吸引黑人的火力,给义阳港这个最主要的农牧业生产基地提供庇护,因此立刻派兵过去稳住局势,并伺机向外发展,深入打击与东岸人在土地、草场和水源上有激烈冲突的黑人部落。
当然了,这些保安团以及第一混成团所需的各类补给,单靠义阳港肯定是补给不上的,因此主要还是靠河中、义成及新华夏岛三方接济,本土也会每个季度派两艘船过来,输送一些武器弹药、药品食品及补充兵员,确保第一混成团及其附属部队在此地作战顺利。
而在整顿完了手头的大部分军务后,杨亮中校也打算将团部进一步前移,即安置到齐安乡一带,以更好地将兵锋指向在山岭、草原上游牧、游耕的黑人部族。这会正在和泥坑较劲的这支部队,就是团直属的辎重营的某部。该部负责将团部的武器弹药、文档书籍、办公用具、储备食品及其他个人物品统一打包往西运输,最终抵达齐安乡这么一个堪称前哨据点存在的乡镇。
杨亮中校带着团部的参谋勤杂人员及医护人员们,在两个团直属警卫排的护卫下,跟在这支部队(一个辎重连+一个工程兵排)的后面,同样很是艰难地向西跋涉着。
“南非绝大部分地区的降雨不是都集中在夏天么?即便有一些延迟,该下的雨差不多也在秋天下干净了。现在都七月份冬天了,还下个毛的雨,尽知道给我们找麻烦。”曾经在联合省的黄泥汤里浸泡过很久的杨亮中校——相信我,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当时杨亮中校的双脚甚至裤裆都要烂在泥潭里了——依然对这场出乎意料的豪雨非常不满,认为其妨碍了自己的行动计划。
“团长,这说的其实只是普遍情况,可架不住有意外啊。根据气象部门多年来的观测,冬季降雨还是有不少例子存在的,只不过像这么大的确实少见,可能等日后修建起三等或二等国道之后,情况就会好上许多吧。”一名年轻参谋跟在杨亮的坐骑旁边,一边艰难地走着路,一边苦笑着说道:“其实义阳湾一带年降雨量还算少的呢,只有1000余毫米。在这东海岸的南段,年降雨量都在1500毫米以上,且每年12月份到次年3月,会将这1500毫米中三分之二的雨量都集中下完,那会才真的是暴雨成灾呢。”
“东海岸何其之奢也!”听到这里,杨亮也忍不住叹起了气来。在河中地区生活、战斗数年的他,知道当地居民对于降水有多么地期盼,但每年也就那么点固定的降水,暴雨成灾那是决计不可能的。而且这还是在河中、天雄等受地中海气候影响的地方呢,在更北边的泾源、白浪以及小卡鲁高原上的历山县,那些干渴的大地对雨水不知道有多渴望呢,可惜往往许久都等不到一次成规模的降水,与东海岸比起来当真是云泥之判。
“团长,正因为这里气候好,水多,我们才来到这里啊。这种水草丰美、土壤肥沃的地方,怎么能让给科萨人或祖鲁人呢?我看过他们的农田系统,很差劲,那些高粱种子品种很差,完全没经过选育,田间管理、侍弄完全是一塌糊涂,土壤的保护也不行,更不会施肥、锄草,总之是一团糟。”参谋用有些气愤的语气说道:“他们这么不上进,这么愚昧,那么凭什么还占据着那些很不错的土地?还是赶紧交出来吧,连定居都不定居的游耕民族,早点死完了事。”
毋庸置疑,参谋的这话是带着很严重的民族主义和种族歧视色彩的,不过杨亮听了却丝毫也没感到奇怪,很显然这是符合他的认知的,同时也符合如今华夏东岸共和国绝大部分国民的价值观:这是一个崇尚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危险国度,对野蛮人来说特别不友好,这已经在包括南非、新华夏、澳洲、巴塔哥尼亚等很多地方被证实了。
当然东岸国内也不是没有人反对,至少蒙虎、王大力等一脉相传的徒子徒孙们对此是极力反对的。对于本土很多人奴役黑人很是不满,对于肖敬宗起草并在本土得到了很多中高层人士支持的“南部非洲生存圈计划”更是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到底一个人的心要有多狠,才会想出屠杀或驱赶光那么大片土地上的黑人这么一种疯狂的计划。
那片土地,作为地质部、农业部的特聘专家和讲师,王大力、蒙虎一系的很多人都前去探险、研究过,知道那是一片气候适宜、土壤肥沃、资源丰富的土地。特别是津巴布韦等地,虽然纬度不高,但地处高原,气候凉爽,土壤中各种养分的含量也特别丰富,这从烟草能够在当地长势良好就能看得出来。要知道烟草这种东西可是最最消耗地力的,这已经可以判断津巴布韦的土地都是上等好地了,值得投入一定的资源去进行争夺。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认为黑人是那里天然的原住民,东岸人通过暴力手段将他们杀戮或驱逐,然后抢夺土地,实在是有些过分,国民应该对此有负罪感。不过他们的这种言论实在应者寥寥,即便是一些尊敬他们学问、知识的人也指出,黑人并不是这些地方的原住民或天然主任,事实上他们也是从北方一路南下的,时间也不过只有几百年罢了,对当地土地权利的主张“不充分”,这属于“无主之地”,东岸人大可以通过任何手段将其占有,其中就包括暴力手段。
杨亮中校对那些圣母派也是嗤之以鼻的。武夫出身的他从一开始就打着用武力快速破局的主意,现在义成铁路、河中铁路延长线、塔东铁路都在紧张的建设之中,需要的劳动力数量海了去了,怎么可能因为心慈手软而坏了国家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