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堡这边忙着接收新移民,而出征的陆军却在为如何运送缴获的物资和俘虏而挠头。科萨人居住的地点离河边还有大约六七公里的距离,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对于轻装步行的人来说自然是很轻松,但是如果是在缺少运输工具的情况下运输大量货物,那么这点距离就很要命了。
如今出征的陆军士兵们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窘境。他们缴获了超过两万斤的粮食以及六百多头牲畜,却缺乏足够的运输工具将其运走,更别说还有七百多吓得腿脚发抖的俘虏了。东岸人执行的残酷的十一抽杀令他们肝胆俱裂,很多人都在随时准备逃跑,只不过苦于找不到机会罢了。
面对这样一个局面,陆军指挥官谢汉三中尉只能挑出了一部分身体还算强健的黑人男子,让他们一人扛些物资,然后在东岸士兵们监督下将这些物资统一搬运至河边。如此往返几次后,终于在太阳落山前,东岸人成功地将缴获的粮食、皮毛、象牙、油脂等物品运到了河边。
而那些科伊桑奴隶,则在本地民兵的驱使下将这些物资运到小艇上,小艇从这里顺流而下,只需要一天多时间就能抵达河中堡。至于那些牛羊,则只能让剩下的科萨人驱赶着往河中堡的方向走了,当然他们也是处于东岸士兵们的监督之下。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科萨人总的来说还算配合。也许是被东岸人的雷霆手段吓着了,也许是多年的部族兼并战争让他们习惯了臣服于征服者,总之他们还算听话地在东岸士兵的押送下驱赶着牛羊往西北方前进。
每当夜幕降临前。士兵们总是提前钉下木桩。接着拿起那些铁丝网将这些俘虏圈在一起。然后在铁丝网上一丝不苟地挂上铃铛。铁丝网四周点了一些明亮的篝火,牵着狼狗的哨兵在四周游动巡逻着,确保这些科萨人不会趁夜逃脱。
就这样,整支队伍行进了整整四天之后,终于在11月1日傍晚时分抵达了河中堡。而此时,新来的1062名远东移民已经在河中堡这座新家园度过了三天时间了。这些刚来时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东方人经过这几天的个人卫生清理和营养补充,算是稍稍恢复了点元气。此刻他们正分散在河中堡东城墙外不远处,努力清理着地面上的杂草和灌木丛。准备再开辟一些农田出来。
现有的几百亩麦田对于新增一千余人口的河中堡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因此莫茗决定要尽快扩大现有的农田规模。可目前的问题是缺乏粮种,河中堡内只有不到一万斤的小麦,这些都是目前已经暴增到1700人口的河中堡长期、临时居民们接下来几天内的口粮,轻易不敢动用。不过好在谢汉三飞马派回来的传令兵告诉莫茗等人,他们在科萨人的部落里缴获了约两万斤高粱和六百多头牲畜。
有了这些缴获,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高粱早在两天前就被送回了河中堡。担任民政官的刘昂组织了一批在本土学过农业知识的居民对这些高粱粒进行了选种,目前就等新移民们将那些新土地清理、开垦完毕,然后便可以下种了。河中堡周围的土地不算很肥沃,但也说不上贫瘠。居民们从河湾里挖了许多浅层淤泥,同时还收集了许多人畜粪便和草木灰用来肥田。确保今年开垦的土地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收成。
新来的科萨人奴隶和数百头牛羊牲畜引起了新移民的围观。不过很快他们便在民兵们警棍的驱使下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清理土地,不过很多人的注意力显然还停留在不远处这些科萨人和牲畜的身上。
“是昆仑奴!”这是有些见识的人在说话,“前宋时有那大食商人便贩运了诸多昆仑奴前往泉州发卖,据说泉州城里购买这些昆仑奴的大户人家可不在少数呢。”
“这么多牛啊,俺一辈子只在村头的张老爷家见过两头牛。这得有十、二十、三十……唉,数不过来了,这么多头牛要是能分一头给俺就好了。俺一定把它当亲爹一样伺候,以后种地可就省力多了。哎,张老爷,你说这些当官的能把牛分给咱们么?我看他们这个城里的人还没这儿的牛多呢,能用得过来么?”
“张大牛,你这粗胚!”张老爷有些不屑地看了张大牛一眼,说道:“你想得美!这些牛大部分都是拿来吃的,估计只会留下个十几二十头最壮的、力气最大的拿来耕地、留种。再说了,我们都是些啥也没有的流民,能让老爷们施舍一点糠麸下来糊口就该烧高香了,你还想分牛?嗤!”
“张德发,你胡咧咧个什么呢?”最先说话的那人不满了,“昨天这边官最大的那人不是说了么,下面要给咱们分地呢,先紧着一人十亩地分。分下来的地头两年收成和官府四六分,后面三年是五五分,连续耕作五年后地就归咱自己,以后只收两成的租。既然分了地,这牛咋就不能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