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眼睛盯着书本,耳朵边郑子君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过。
她想伶牙俐齿回给郑子君几句,可她知道自己的心此刻是乱的,她只会在争吵中越来越乱,最后很容易情绪失控到动拳头。
夏天联想到最后会惊动领导,无论争吵起因是什么,都会扯到署名事件上,那样结果会更糟糕。
夏天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爆炸了,可她除了在最初时眼睛发酸,她没再露出一丝丝脆弱难堪的表情。她认为眼泪只会让弱者显得更懦弱。越惨的时候,她越不要被当做同情者。
接近快下班时,范葭特意来了一趟大办公室叫她,扔给她另一个团的前身历史资料,意思是让她春节期间安排下时间,要准备下基层采访。
范葭在跟夏天沟通工作要求时,刻意观察了一下夏天的脸色,发现这名叫夏天的小丫头,居然表情毫无破绽,用着非常专业的工作态度,跟她做着沟通、互动、交流。
范葭忽然觉得,其实她对这位十八岁的姑娘根本不了解。不知道是差着太多年龄的原因,还是夏天早熟,或许也是出生的年代不同,夏天居然情绪稳定到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似的。
就冲这个,范葭不得不感叹,她当年就不如夏天,十八岁能做到如此,不简单啊。
夏天一直在心潮快速起伏似要爆裂的情绪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她的性格和脾气,让她咬牙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身体超负荷运转了。精神上特别疲惫脆弱。
夏天出了驻地,就快速地猛蹬起自行车。
王红娟在后面看到乐了,看看,夏天那样都吓着她了。如果十八岁就懂得隐忍很多,她以后会发展到如何?她不敢想象。
王红娟优哉游哉地骑着自行车,呵呵,看来跟她想的一样嘛,夏天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夏天一路急速骑着车,尖尖帽子下、被围巾捂着的脸上,全是眼泪。
她脑海中全是自己蹬雪山,走平原,脚浮肿,脸蛋儿颧骨处都有了高原红,坐着火车硬座一个长夜接一个长夜的晃悠,回来时饿得两眼冒着金星,进屋时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怕影响别人最后被婆婆斥责……
她所有的负面情绪爆发了。她觉得好委屈。她从心底涌起深不见底的低落。
那些纵横交错的采访情景,她似乎看到了那名叫夏天的移动雪人,曾经艰难的行走、无助……
等她打开屋里门,听到宋雅萍问她:“我给你做的棉手套怎么不知道换上呢……”
夏天呜呜淘淘地就哭出声了:“妈。”
宋雅萍被夏天的哭声吓了一跳,她晚上有个手术,是回来取东西的。
宋雅萍把手里的材料扔茶几上,疾步走到了夏天的面前。厨房里的老于听到夏天的哭声,也探头探脑的从厨房往外瞧着。
宋雅萍把夏天的帽子和围巾都摘了下来,看到夏天那一张脸都哭红了:“你拖鞋,先进屋。哭,是最没用的。跟我说说看!”(未完待续)
ps:五更时间晚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