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决定马上动手!
要对付辰源的人马,可不止他们兄弟这一路,若是被人抢去了头功,自己两兄弟的辛苦守候和精心布置,岂不泡了汤、成了无用功?
他们也看出,那个蓑笠艄公,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他们强行抢人,也很有可能冒着大凶奇险,但是他们还是决定冒这个危险,富贵险中求,机会,对任何人来说,稍纵即逝。
两人都精明似鬼,他们知道蓑笠艄公在故意拖延时间,因为他若是想杀辰源的话,早就下手了,他在这里迟迟不肯动手为的是什么?难不成是要拖到楚羽的大队人马赶来吗?
何家兄弟觉着大有蹊跷,然而他们身形方展,蓑笠艄公又机警冷静的冷冷说了一句:“你们两个鹰爪孙,胆敢再上前半步,我立即杀人!辰源纵然不是被你们亲手杀了,可是日后传扬出去,也是被你逼死的,他的那群门人手足和亲朋故友,自然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这一语,还真把何家兄弟给一时震住了。辰源得确如今败落了,可是“青衣一百零八楼”只服从他这个正统总楼主的,并不在少数,而他在江湖上的人缘也相当不差,谁能保证入后不会有人替他出头、把这笔烂帐算在他们两兄弟的头上?
正在僵持间,河的上游,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前面是‘刑部’的何家昆仲两位大人吗?请两位切莫轻举妄动,‘青衣楼’总楼主楚羽有礼了!”
啸声此起彼落,清晰可闻。听到“楚羽”这个名字时,伏在甲板上的辰源,脊背不禁抽搐了一下,好似冷不丁被毒蛇咬了一口。
何去、何从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摊摊手、一个歪歪头,眼里都是失望的颜色。
——“才高八斗,天下第九”楚羽来了!
楚羽要亲自己处理自家的“家务事”,即使如“刑部十虎”里最阴最毒的何氏兄弟,也不敢擅专了!
楚羽如今已坐上了“青衣楼”的总楼主金交椅,与阎老总、蔡少傅、小柴王爷这些个朝中权贵,又都是走得极近的盟友,何家兄弟就是再跋扈阴毒,也不想、不敢去开罪这种人物。
这一对兄弟,无论做人、还是做狗,都是极有经验,而且都极聪明圆滑,他们最知道什么人该锦上添花,而又什么人可以落井下石。
既然正主儿来了,立不立大功已经马上就显着不那么重要了,他们乐不得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这绝情绝义、斩尽杀绝的恶事,就留给楚羽这个恶人去做就好了。
楚羽果然来了!
他早在京畿各处,都布置了耳目,河道一发有风吹草动,他就如狼似虎的率领大队人马,赶扑了过来!
他要追杀一手扶植他、关照他的结拜大哥,斩草除根,斩尽杀绝;他的神情如狼如虎,凶如饿虎,狠如恶狼,穷凶极恶,盛气凌人,咄咄逼人!
绝不能让辰源剩一口活气、有一丝生机。
他不死,楼子里效忠于他的正统弟子,就不会归心,他总楼主的位置,就难以坐安稳!
辰源必须死!
是以,楚羽一听到“刑部”的人河道下游堵截住一艘十分可疑的快舟,他就大喜望外,霍然站起,并且立即带领身边候命的一群高手,飞扑赶来。
他很庆幸,自己能及时的赶到,他要自己的义兄死在自己的手上,若是死在了别人的手里,他难免会觉着不过瘾、不舒服、也不解气。
既然自己已经开头做了恶人,那就索性一恶到底吧!
楚羽老远就看到了困在罗网里的小舟和舟上一立一伏的两个人,他马上命令:“全速前进!”
他乘坐的快艇,行舟的水手都是“青衣楼”的弟子。新总楼主要追杀前总楼主,支持的弟子,自然更加卖命,以博取更多的擢升奖赏;没为楚羽出过力的,这个时候就更加搏命卖力,以表示自己跟前总楼主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以,“青衣楼”的三艘快艇,酷爱的如同水上飞龙,很快就到了小舟切近。
楚羽第一眼,先确定了伏身甲板上的人,确实是义兄辰源本人无误。他的第二眼,就停留在了蓑笠艄公竹笠下一双冷漠的眼神上。
目光一接触,楚羽心里就打了一个突,然后他暗觉好笑的安慰自己:“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疑神疑鬼的?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死很多年了,再说他是个老瞎子,哪来的眼珠……”
离开他的眼,楚羽又盯住蓑笠艄公的手,然后他第一句就问道:“老人家,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蓑笠艄公冷声道:“也许见过,也许从未见过。红尘万丈千车辗,见与不见,自有缘法。”
楚羽指了指小舟上伏着的辰源,道:“这个人是我兄长,他生了很重的病,我要带他回去治病。”
蓑笠艄公冷声道:“他是我从河里捞起来的,他就属于我的。”
楚羽目光如电,傲然道:“看样子您老人家也应该有一把子年纪了吧?家里是不是儿孙满堂其乐融融啊?快点回去弄孙为乐安享天年吧,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淹死在于这里。”
蓑笠艄公愕了一愕,楚羽又道:“舒护法,只要你把辰源交给我二公子,我马上放你走。如果你还欲为我效力,我甚至可以提升你补‘青衣楼’虚席以待的东青龙长老的位空缺!”
蓑笠艄公颤了一颤,他长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道:“你是怎么认得出来是我的。”
楚羽淡然道:“我认出你的手,一个常年风雨无阻行舟跑船的船家舟子,他的手应该是结满老茧,而不是你这般细皮嫩肉,这分明是一个读书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