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月白衣衫的男子,明明只是现代宽松休闲的款式,却就是被他穿出了古意淡雅的感觉,似乎他手上只需再添一把折扇,便是一位温润出尘的优雅公子,穿越千年,翩翩而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俞团团脑海里实在无法免俗地冒出了这样一句已经用烂了的诗句,可是她词汇不多的小脑袋里,真的只能想到这句了,此景此人,真真的无比贴切。
初墨玦脚步微微一顿,看着那目光痴痴向自己望来的女孩,不由微蹙了蹙眉,一转眸,眼波如烟,凝向窗边的云澈。
云澈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她扭伤了脚,想快些好起来,所以来找你。”
初墨玦眸光又是一转,朝女孩脚踝处漠然扫了一眼,随即淡淡开口:“不是给了你芷芜散吗?”
云澈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她想尽快好起来。”
“一周时间,还不够快?”
俞团团一直有些怔怔地看着初墨玦,不明白造物主为什么这样偏心,将万千宠爱都赋予这些佼佼男子,一个个的都如此惊世绝俗,光华夺目。
眼前此人,始终远远站在那里,似乎不愿再挪近脚步,颀长清瘦的身影,如寒月生烟,明显的淡远疏离,那凉凉的寒意,让俞团团脑袋里忽然一丝清明,想起了某个被她忽略掉的细节。
门楣上那个篆文的“初”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眼熟,当初风云烈给她的那个药盒底部,就篆刻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初”。
原来是他!
俞团团眸光闪动,很多细节都在这一刻串连起来……
邮轮上,她坐麻了腿,风云烈神奇的按摩手法,当时他就说过,他有个朋友是医生。
还有那盒药膏,那神奇之极的效用……
她眼睛顿时一亮,如此看来,这个初墨玦还真有可能很快治好她扭伤的脚踝。
小姑娘黑溜溜的大眼睛顿时充满希望地朝初墨玦看去,急切地说道:“一周时间还是太长,我要更快些,在最短的时间里好起来,可以吗?”
初墨玦长眉笼烟,凉凉眸光终于向她流转过来,细眸如月,素洁淡凉,似乎还浅隐着一缕莫名的……厌嫌?
俞团团微微一怔,想要仔细端详,他却已半垂眼睫,凉凉开口:“一周时间,已经是最快的了。”
窗边的云澈,星眸一闪,俊眉微蹙,望向初墨玦:“墨玦……”
他的语声,也似乎有些凉,惹得俞团团不由扭头朝他看去。
初墨玦轻抿了抿淡若烟霞的薄唇,终于缓步走近,似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淡声说道:“我先看一下,视情况再做定论。”
他顿了顿脚步,向身后微侧了侧头,他身后跟随的那位浅松绿衣衫的女子立刻明白,连忙抢步先走了过来,先将一旁放置的藤编软凳端来床边,蹲下身去,抬头朝俞团团温柔一笑。
“小姐,你伤到的是那只脚?”
俞团团连忙抬起左脚,自觉地放在了那个软凳上,尽管如此,那女子仍伸出手来帮忙,轻轻扶住她的小腿。
俞团团有些不好意思,感激地朝那女子看了一眼,又看向初墨玦,他虽然走近,却仍隔着三五步远的距离,淡淡而立,似乎并不打算过来。
那女子伸手将俞团团的裤腿轻轻挽起,仔细看了看肿胀的脚踝,又轻轻转了转,询问俞团团的痛点在何处。
站在窗边的云澈又蹙了眉,看向默立不动的初墨玦,深邃的星眸里流露出淡淡的不满:“你打算让甄臻给她治?”
初墨玦看向他,面无表情:“甄臻的按摩手法是我教的,这样的小伤,有她出手就足够了。”
云澈眉头更紧:“墨玦,她是学舞蹈的,这样的伤会影响她很多事……”
俞团团心中一动,立刻转过头去看向云澈,心里明显感觉到云澈态度的转变,这样看来,他是愿意帮她了?
小姑娘心里一喜,顿觉欢欣鼓舞,眸光亮亮地定在那张越看越觉得俊美迷人的脸上,惹得云澈星眸一转,注意到她那副兴高采烈的小模样后,立刻俊脸一黑。
小姑娘顿时心中一紧,忽然又不确定这位傲娇的澈学长是不是要站在她这边,顷刻之间,七上八下,不由瘪了瘪小嘴,正想说话,忽然觉得脚腕处紧了紧,下意识地便垂眸看去,半蹲在地的甄臻却忽然抬头,看向初墨玦。
“对不起,初先生,我不太有把握,还是你亲自看一下吧。”她边说边站起身来。
初墨玦长眉一凝,有些不满地看向甄臻,可是她却立刻低眉垂目,一副小心恭敬的模样,退开几步,站在了一旁。
初墨玦垂眸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很不情愿,但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过来。
甄臻立刻再端来一只藤编软凳,他走近,翩然坐下,一缕淡淡的极为特别的药香忽散忽凝,似存于古药草书籍中的杜若蘅芜,淡渺清远,温雅疏柔,极为好闻,却暗生疏离。
他一挽袖,又有阵阵暗香盈出,宛如脉脉波纹微漾开来。
俞团团深深吸了口气,有些薰然欲醉,眸光不由自主便被眼前这男子吸引了过去。
仔细端凝,其实他的五官算不上绝色,可却胜在那出尘脱俗的气质,如竹般清逸,如兰般静雅,骨秀神清,温润如玉,自有摄人心魄的绝世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