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永远都这么烦人,尤其是红色的。”
“好香的食物,它是我的了。”
“略略略……”
星空屏幕中,正播放着可以让暴躁人类幼崽安静观看的景象。
一只憨厚可爱的滑稽海星,正举着一个巨型汉堡,在“嘭”的一声门户被关上时,那体积至少是海星数十倍的汉堡已被海星轻巧放入口中,吞咽了下去。
异常状态的观众们因此发笑,但真正的客人,一群主宰们却是笑不出来。
祂们完全无法忘记,就在过去那一秒里,血肉主宰的遭遇。
尽管连腐烂父神都认为自己与“血肉主宰”不同,不会那么卑劣粗鲁。
但有一点,连唐奇也不得不承认。
祂们,处于同一个位格。
也就是说,既然阿波多拉斯·奥菲利亚会因触怒“滑稽海星”而在一秒内被摧毁,那么祂们自然也有这个可能。
“被摧毁的形容严重了点,但持续达百万年的痛苦哀嚎,权柄失效,灵魂穿刺……这种惩罚,和被摧毁也没什么区别了。”
“因为参与一场舞会,四处肆虐的血肉神系莫名遭受重创,比当初被关押在银白机械囚笼】更加凄惨。”
“这就是至高神性的力量?”
唐奇保持着沉默,脑海中仍在想着那一道“五角”阴影,那道碾压所有时空与权柄的粉色光辉。
所有主宰都笑不出来,尽管有着克莱沃德替祂们过滤,但那不可名状的恐怖一角,仍旧被主宰们所窥见。
嗯,先驱是阿波多拉斯·奥菲利亚,是祂奉献了自我。
“滑稽只是表象,是错觉。”
“祂是至高神性‘海星’,祂是无垠神秘中不可名状的存在,那五角显现之时,一切都会被摧毁。”
“我们所拥有的权柄,在那个时刻是无效的,一切都是无效的。”
“祂想宅在那个房间,那就让祂在里面吧,我退出。”
突兀的,一位主宰开口了。
隐匿于阴影中的“深渊祖神”,祂几乎没有任何留恋,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这一幕出现并不让人意外,太过于正常。
谁又愿意重蹈“血肉主宰”的覆辙,那太可怕了。
阿波多拉斯·奥菲利亚与一个个强大神系争斗,被囚禁,被切割,祂堪称是最顽强的主宰级神灵。
但这种顽强,面对那神秘的“五角”时毫无意义。
吞噬万灵的红龙被摧毁了!
最关键的是,阿波多拉斯·奥菲利亚其实并没有做出很过分的事。
祂只是按照规则,发觉自己的诱饵不是那么好用之后,使用了一点稍微卑劣的手段。
祂没有攻击“滑稽海星”,只是试图拖拽祂离开房间。
这或许就是关键,海星被触怒了。
祂依旧滑稽,但却在一声嘶吼之后,毁了血肉神系。
一众主宰的“任务”,本就是让海星离开那房间。
可连祂最喜爱的食物都没有用处,其他主宰还能拿出更好的诱饵,或是其他的方法么?
众主宰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唐奇身侧的影子开始无声散去,包括那顶着光环的老人,那一对笼罩在黑夜中的母子,那腐烂的父亲……。
一位接着一位,主宰们开始离去。
“面对海星,我们的尝试多么无力。”
“祂或许并未真的恼怒,只是暴躁的发泄怒吼,不带有恶意的那一种。”
“但其实,只要祂不遮掩自己的影子,让那‘五角’显现时,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恶意磅礴,灭顶之灾。”
“祂想在那个房间里面,那就让祂待着吧,谁能强迫祂出来?”
“我们做不到,或许其他至高神性能做到,谁知道呢,我饿了,我得回家去品尝信徒们的祭品了。”
除唐奇外,最后一位主宰离去。
一场本该热闹的化装舞会,似有种要潦草结束的感觉。
主宰们都充满智慧,也有着强大决断力。
面对不可能,放弃是合理选择。
唯有留下的一位,是个粗粝沧桑的船夫。
唐奇提着船灯,透过昏黄的光,注视着星空上的屏幕。
那滑稽海星,回了房间。
祂开始重复自己的“日常”,睡觉、进食、自顾自的大笑、给自己讲故事……枯燥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