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北梵行在这其中做了手脚,抹去了那晚发生的一切。
她在没有摄像头监拍的阴暗小巷里待了五分钟,出来的时候早已经衣不蔽体,任谁看到恐怕都会浮想联翩。
他应该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再被哪怕一个人知道,在脑海中描绘她可能被人强.暴的画面。
也或许,是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情在南慕白眼中变得肮脏不堪。
但实际上,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自己在南慕白眼中到底是纯洁的,还是肮脏的,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觉得有点累,哪怕是就这么站着,也说不出的累。
改变了一下站姿,她平静的看向他:“我这边自己处理就可以了,南慕白那边既然工作很忙,慢慢忙就好,等他什么时候忙完了,你让他来这边一趟,我有点事情要跟他商量一下。”
林谦身形一僵,忙解释:“南总他昨天出国了,没有联系上您之后,便着手准备回国了,现在正在飞机上,预计凌晨3点就能到。”
“哦。”
郝小满笑笑:“他是出国忙工作去了么?”
他被流放期间,南氏集团累积了不少的工作需要他处理,她可以理解,他要住在南氏大厦里加班工作,她也可以理解,倒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连出国一趟都没时间告诉她一声?
是没时间,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告诉她?
林谦态度越发恭谦:“南总这次出国匆忙,具体的事情没有跟我们交代,少夫人如果有疑问,可以等南总回国之后亲自问南总的。”
郝小满扯了扯唇角。
他林谦是南慕白的私人助理,南慕白的所有私事他几乎都能知晓一两分,没想到这会儿到了公事了,他反而一问三不知了。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他什么时候到了,你让他什么时候过来吧。”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径直绕过他,推开门进了病房。
走廊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林谦渐渐挺直脊背,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神色冷漠的男子。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跃动的火焰点燃了唇间的烟,男人单手插.进口袋,漫不经心的吸着烟,冷凛的视线徐徐淡淡的扫过他:“告诉慕白,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
早知道她在他身边会伤成这个样子,当初他就不该因为小满的疏离的态度而心软,放任她继续留在他身边。
林谦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视线冷冷的盯着他:“南总才离开孤城不到半天时间,他派来保护少夫人的保镖就碰到了车祸,车毁人亡!少夫人又恰好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意外,而记录下具体的意外经过的视频又明显的被人为的***了,北先生,不会让这件事情轻易过去的,恐怕不止您一个人。”
北梵行危险的眯了眯眼。
车毁人亡?
原来他有派人保护着她么?
是谁?能在他跟慕白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精心谋划了这么一场残忍的虐杀?
又或者……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
深夜九点。
从醒来后,她就再也没有休息过哪怕十分钟,可眉眼间的疲倦却是显而易见的。
男人的烟在进病房之前就掐灭了。
这会儿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凝视着她苍白而憔悴的小脸:“他要赶过来,至少要四点多,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
郝小满蜷缩在病床上,右手拢着双腿,左手手肘抵着膝盖,手心不停的擦着颈项,迟了半拍,才没什么力气的‘嗯’了一声。
那里之前被她抓伤了,她自己上了药之后就用纱布裹起来了,这会儿被她无意识的动作弄的皱皱巴巴,雪白的纱布上已经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应该是很疼的。
可她却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一样,双眼放空,全身都不动一下,只有左手不停的重复着来回摩擦的动作。
好像里面有什么让她难以忍受的虫子在钻来钻去一样。
北梵行看着看着,本就冰冷的脸上越发显得凛冽阴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困倦的不停抬手揉着眉心,却始终没有要躺下去的打算。
男人像是耐性终于被磨光,冷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嗓音冷然:“你是打算要一直这么坐着等他回来么?!”
郝小满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张了张口想要解释,话到了舌尖转了一圈,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起身:“我再去看一眼二哥,回来就睡,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
看完陈一回病房,男人已经不在了。
她站在门口处,抬起左手摩挲了一下颈项,静默了一会儿,抬手将门从里面锁上了。
走进浴室里检查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人后,她又转身将窗子一个个的关上,将窗帘拉好,就这么开着灯,躺了下来。
紧绷的神经却怎么都放松不下来,困倦的身体催促着她赶紧休息,可稍稍有点要睡着的迹象时,就会猛然惊醒。
从来没度过这样一个过分寂静过分清冷的夜。
明亮的灯光照亮病房的角角落落,她不知道第几次从浅睡眠状态惊醒,睁大眼睛警惕的梭巡了房间一遍后,抬手试了试额头,掌心一片濡湿。
她无力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到底还是打开被子下床。
去浴室里匆匆冲了一遍澡后,刚刚打开门,一眼就看到斜靠在门口墙壁上的冷漠男人。
他指间夹着一根烟,明显的是打算吸烟,却因为听到开门的动静顿住了。
她几乎在看到他的同时,就看到他顺手将烟碾灭在身边长椅上的一个烟灰缸里。
这才看到那只水晶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蒂了。
“怎么了?”他上前一步,或许是长时间没说话的缘故,嗓音有些微的沙哑。
她愣愣的看着他,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呐呐道:“我、我想……要片安眠药……”
男人眸色倏然一暗,没有说话,就那么冷肃的盯着她。
她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刚想说不用了,就听他淡声开口:“回房间等着。”
话音落地,孤峭挺拔的身影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沉默的盯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默默转身回到了病床上。
没一会儿,男人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两片白色的药片:“今天特殊情况,所以允许你吃一次,以后不准偷偷的吃,会上瘾,想要戒掉也没有那么容易,知不知道?”
郝小满是学医的,当然知道。
但听他的口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像……他曾经就吃过,而且还上了瘾,甚至都一度戒不掉……
应该只是她的错觉吧?毕竟像他这样从内到外都强大致斯的男人,一辈子恐怕都没有什么能让他忧虑到失眠的事情,更何况凭他这强大的意志力,想要戒掉什么不好的习惯,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
吃了两片安眠药,又喝了半杯牛奶,北梵行没有再离开。
她躺了下来,还是像之前那样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或许是真的困了,也或许是药力上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真的熟睡了过去。
男人抬手将灯光调到温和不刺目的状态。
橘红色的灯光下,女人光洁的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交叠搭放在身上的双手也无意识的死死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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