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绾绾看着手中的铅笔笔尖,这个倒是真的,那男人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
以前还能看他的言行举止揣测一下,如今……少了因爱而甘之如饴的动力,更何况他也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就好像现在,他困着到底想干什么呢悦?
因为爱?
可他除了困着她,一起吃个饭,晚上一起睡下觉,其他的任何表现都没有,没有说过后悔跟她离婚,没有表示过想跟她在一起,没有向她示好过,也不曾为过去的伤害跟裂痕做过任何的说明和表达。
所以因为爱这个猜测,几乎是没什么能够论证的事实。
如今再面对薄锦墨这个三个字,她已经惫懒得不想去做任何的努力,包括逃离。
大概是心底觉得……他总有一天会闹腾完?
可看这个架势,他好像还打算再“关”她一段时间搀?
但她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他玩陪他闹啊。
盛绾绾的手指摩擦着自己的眉心,看起来就很苦恼的模样,郝特助想起他们离婚时在民政局的那天,薄总站在阶梯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沉默深寂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心里叹了口气,他大概……能猜测到一点点吧。
于是试探性的笑问道,“盛小姐,如果薄总的意思是真的想跟您过下去……放下所有的过往跟恩怨,包括陆小姐,专心宠您爱您一个人呢?”
郝特助原以为她会沉默很长一段时间,但事实是盛绾绾直接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笔扔到了一边,人走到了落地窗前。
她望着外面的阳光,和被阳光照得郁郁葱葱的灌木,扯唇轻轻的笑开,嗓音那么凉,“从我第一天知道他爱我没有可能的理由之后,我就知道我同样也承受不起这样沉重的感情,哪怕他真的爱我,但那也微不足道。”
她不过千千万万的女人里很普通的一个,她背负不起这样的压着血仇的爱情。
郝特助垂首,“我明白了,盛小姐,您继续忙,我要回公司替薄总做事了。”
…………
盛世总裁办公室里。
郝特助汇报完工作后,照例问道,“薄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东西买齐了吗?”
“是的薄总,已经全部送到别墅。”
他嗯了一声,手里握着的钢笔却仍旧没落下,只听他不经意般的问道,“她说什么了吗?”
郝特助迅速的觑了一眼办公桌后的男人,斟酌了几秒钟,“盛小姐问我……您是不是真的打算跟她过下去?”
刚刚落下的钢笔又在白色的纸面上顿住了,笔尖将墨汁渲染开,在安静的空间里,男人的嗓音似乎显得更加的安静,“然后呢。”
“盛小姐说,即便您如今爱她,但那也微不足道,她不愿承受背负血仇的爱情。”
开着冷气的办公室似乎更加的安静了。
………………
下午,盛绾绾刚换了身衣服,手里拿着遮阳帽和墨镜,踩着楼梯下楼准备出门,就迎面遇上正要来找她的佣人,“太太您要出去吗?外面有客人来了。”
她挑了挑眉,客人?
“你就说家里没人,找薄锦墨的话去公司找。”
如果是晚安的话,她来之前是会提起跟她打电话,如果不是晚安……那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佣人没多问,点点头,“好的太太。”
太太这两个字,她听着觉得有点刺耳,又有点讽刺,但又实在懒得出言矫正,因为那样的话好像又要说很多话的样子。
门外,林璇得到佣人的回复正要离开,转身却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迎面开来,那辆车她可能不认识,但从车上下来的人她不可能不认识。
是接到盛绾绾的电话跟吩咐过来接她出门的展湛。
林璇睁大了眼睛看向下车走过来的男人,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是因为盛绾绾在这里。
盛绾绾她……果然在这里。
展湛目不斜视的从她的身侧走过,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瞟她一眼,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