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在她的卧室转了一圈,随口回答,“我不睡。”
“不睡?”
“嗯,你可以安心睡,我守着。”
晚安慢慢的回到被子里,“你明天要上班,怎么能不睡?”
顾南城看她一眼,淡淡道,“没关系。”
说着,他已经办了个本来是放东西的小桌子在她卧室门口的附近,也没挨着门,但是也不远,如所说,在一个她睁眼就能看到的角落。
他又问她借了电脑,说看个电影打发时间。
她想劝他,但顾南
城并不听她的,只说他是个健康的成年男人,一个晚上不睡觉没什么事,困了会自己眯会儿。
他说这些的时候,也始终都是温温淡淡的,仿佛不过是最寻常的陈述,却又清晰的让她感觉到,他的决定不会变。
直到男人已经自顾自的把东西搬到,又有条不紊的打开笔记本,不紧不慢的找电影看,屏幕的光映衬在他英俊的五官上,令人安心。
头发差不多了干了,她也就慢慢的躺下闭上眼睛。
如果说在看心理医生之前还是断断续续的,但是看完心理医生之后的这三天她几乎每晚都会噩梦产生。
睡眠之于她变成了最渴望又最恐惧的东西。
乔染睡前会跟她发短信。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句子,如果你觉得真的是你的公寓出了问题,不如搬回他的别墅去住,不然如果你搬去酒店住……两个孩子不适应不说,你可能会更没有安全感。】
晚安没回她,搁下手机。
她太疲倦了,也就是上午稍微安稳的睡了几个小时,下午也是光怪陆离的一身疲倦。
带着满脑子停不下来的内容,逐渐睡去。
顾南城抬眸那在黑暗中隐隐起伏的身躯,抬手扯掉了耳机,手指捏了捏眉心,也没有再继续看电影。
晚安是被一股无法摆脱的窒息感逼醒的。
她不知道她有没有睁开眼睛,但她感觉到一只冰凉甚至是腐朽的手在掐着她的脖子,她只觉得氧气越来越少,甚至无法呼吸。
挣扎,用力的挣扎。
明明是黑暗中,她有灯是睡不着的,所以因为顾南城守在那里,她就把灯关了,明明没有光线,她却看清楚了那一头垂下来的标准的女鬼的长发。
脸很惨白,五官并不血腥扭曲,但过于怨毒,毛骨悚然,隐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她是谁。
晚安甚至很清楚她面对的是什么。
她想出声叫顾南城,她想醒来,却完全动弹不得。
那只手仿佛越来越用力。
鬼压床,不是她一个人经历过吧。
没听说过谁因为鬼压床死了疯了的。
这样清晰的认知,反倒是没有那隐隐绰绰恍恍惚惚不知是醒是梦的诡异来得恐惧了。
有脚步越来越近,是她熟悉的认得的脚步声。
男人的手落在她冷汗涔涔的额头上,在晚安还想怎么样让自己醒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恢复了自由,甚至一下坐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最本能的寻求安全感抱住了离她很近的男人的腰,埋首在他的腰腹处,手指紧紧攥着他身上的布料。
萦绕在她鼻尖的熟悉的气息让她狂跳后怕的心一点点的安分下来。
顾南城早在她抱住他的那瞬间就反手更用力的把她抱住了,低沉温柔的嗓音在黑暗中贴着她,“做噩梦了吗?”
不顾他一直以来的克制,一手打开了灯,另一只手很紧的将她拥入怀中,手指不断地摩擦着她的脸,拭去一层薄薄的汗意,“晚安,我在。”
她的身躯有细微的颤抖。
他的下巴低着她发,温暖安静的气息包裹着她。
她闭着眼睛喃喃的道,“你别去客厅。”
如果他没有刚好走进来,那样清醒却无力的感觉,她不知道要纠缠多久。
顾南城半点犹豫都没有,很快的道,“不去,我就在这里。”
她好像没听到一般,又重复了一句,“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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