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鹤轩也笑了,“如果真的有人嫉妒你,那也肯定是在嫉妒我,谁让我把全场最漂亮的姑娘逗笑了呢。”
周小安又笑了,非常灿烂开心,“您今天来的时候是不是打翻了油葫芦?”沛州方言里形容人会说话就是打翻了油葫芦,因为是说本地谚语,周小安故意用最正宗、口音最浓重的沛州话说出来。
董鹤轩没想到周小安会这么高兴,马上接了上去,“我是戴了蜂窝花。”竟然说得也是正宗的沛州话。
隔着蜂窝花看人,越看越顺眼。这也是沛州的俚语。
周小安更高兴了,“我可算知道工友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您了!你可真会说话!”
董鹤轩说完就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跟周小安聊了起来。
直到这首曲子接近尾声,他被翻译叫过去他们的谈话才结束。
董鹤轩一离开,布朗先生就走了过来,还是那句话,“美丽的小姐,我能荣幸地请您跳一支舞吗?”
周小安脑子一转,躲开他一步摇了摇头,“对不起,先生,我现在不太想跳舞。”
布朗先生依然锲而不舍,“小姐,那我是否有机会跟您跳后面的曲子呢?”
周小安嘴角有点压不住地想上翘,却还是摇头。
布朗先生烟蓝色的眼睛有点接近墨蓝了,“小姐,如果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会让你喜欢上跳舞。”
周小安接着摇头,“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想跳舞。”一副急于躲避的样子,说完就要离开。
布朗先生竟然跨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小姐,请您跟我跳一支舞,我有话要跟你说。”
周小安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V字。她觉得布朗先生长得像阿拉贡,可不只是因为他有一双忧郁的蓝眼睛,更是因为他身上的气质。
他们这种人,不会轻易去接近人,更绝不会去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这么执着,这真的跟是否有好感无关,这是他们的行为习惯。
所以周小安觉得他执意要跟她跳舞,肯定是有事。她不想等他绕弯子,也没时间跟他试探来试探去,费了一堆脑细胞最后还要听一个他权衡之后的结果。
所以她干脆欲擒故纵,让他觉得第一次的接触非常失败,他短期之内肯定不会再有机会跟她接触了。让他觉得必须把握机会,今天一定要把话说出来。
果然!他马上就急了。
下一支曲子响起,周小安跟布朗先生走进舞池。
布朗先生带着周小安转到舞池的角落,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话,“周小姐,有人让我带一句话给你,Sicherheit。”
然后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把这个单词说出来,“S、i、……d。”
是德语的安全,那是只有她和十六还有樊老师才明白的一个词,可最后一个字母t被布朗先生换成了d。
周小安的步子一乱,一脚踩到布朗先生的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