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p>
梧惠将烧水壶架在炉子上,坐到白冷对面。</p>
“他们……”</p>
白冷僵了一会,没有把话说下去。梧惠轻叹一声,说:</p>
“其实你们的情况,我大概已经看明白了。晗英虽然和羿科长血缘更淡薄,但她的身份和性格,最符合他对‘妹妹’这一定位的认知。我猜他小时候,在开阳卿的光辉盖过他前,也曾有过一些好的幻想,只是……”</p>
“早就磨灭了,很早前。”白冷黯然,“辰哥还在医院陪着小妹。他让我先回去,毕竟公安厅还要继续运转。车留在那儿,方便接送。再怎么说伤的是惯用手的食指,近期打字、写字都会是问题。还好,她没有承担很重要的职责。”</p>
“……公安厅也会有这种没了谁还能继续转的位置呀。”</p>
“都有,到哪儿都是。而且,谁都可以无关紧要。我也是。”</p>
“您可别这么说啊。您如今可是——可是副厅长。”其实梧惠已经把这种事忘记很久了,“厅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靠您。”</p>
“换个人也可以做的,无非是效率高低的问题。何况厅长连这种内部事务都包揽下来,我已经不那么忙了——所以才能身兼两职。我相信,辰哥能做得比我更好,只是碍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没有轮到他。我一直觉得愧疚,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丢了他们的脸。”</p>
“哎呀你已经很厉害了。”梧惠摇了摇头,“妄自菲薄可不好。不过……羿厅长的位置,才真正无可替代吧?我觉得没了她,换谁来当这个厅长都不行。至少在治理曜州治安的问题上,她做得最好。”</p>
白冷笑了笑。“这我倒是无法反驳。不过,”他又严肃起来,“不知道,天璇卿的伤势怎么样了。比起小妹,她可是整个手都……”</p>
“她、她刚一离开,手就恢复了!我就站在附近,都看见了……”</p>
“什么?”白冷很吃惊,“这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有什么障眼法?”</p>
“按照我和莫医生的猜测,很可能和赤真珠有关。具体什么原理,我们也不能完全说清楚。可再怎么说,她是结结实实掰断了五根手指,竟然面不改色。难道她一点儿也不会痛吗?”</p>
“说实话,当时我只是看着,都开始冒冷汗了。”白冷坦言,“他们那样道上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p>
“哈哈……”梧惠干笑了一下,“这么说来,开阳卿也……”</p>
“唉。没什么可争辩的,你说的是事实。大约只有心狠的人,才能成大事。这么说,我可更觉得自己不适合坐这个位置了。”</p>
“哎!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直这样多愁善感的。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p>
梧惠只是试探着问,却实实在在踩到白冷的心结上。他暂时没有表露。实际上,眼下的“多愁善感”与“妄自菲薄”,都来自另一种深层的无奈与怀疑。</p>
他应该找到另一个女人得知真相吗?她口中的真相,又有几分可信呢?</p>
水壶逐渐发出尖锐的鸣声,将白冷的思绪拉回现实。梧惠立刻起身去倒水,他却同时站起身,就要和她道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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