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装着瓶瓶罐罐的方室后,在甬道里行走。
甬道大多长得差不多,好在几人有诗酒的提示,知道自己正在往“南”走。
卡洛斯不断分神去看各个纸人的情况,之前他联系上了林,只是林所在的那个地方需要经历的弯弯绕绕太多了,不太容易集合,纸人都是从石壁裂开的小洞里钻过去的,人可过不去。
卡洛斯必须引导林又一条比较安全又与他们走的方向一致的路线,这样才能在后面的某一处集合。
“你的能力还挺实用。”虞幸看久了,由衷发出羡艳的声音。
卡洛斯警惕地瞅了他一眼,捂住刚折的纸人“你应该没有偷别人能力的力量吧?”
虞幸“……你把我当什么了,我难道什么都会么。”
“谁知道呢,谁叫你神神秘秘的,又该死的强。”卡洛斯松了口气,当然了,也不知道他这翻表现有几分真几分试探,“一开始我的纸人主要是用来挡灾的,后来不是盗墓盗多了吗,它的用途逐渐就变了。”
“哦,所以核心祭品的能力会随着经历推演的不同而变化?”虞幸喃喃道,“那你们这个就相当于一个成长型的祭品了吧。”
核心祭品,类似卡洛斯的纸人,赌徒的骰子,韩心怡的面具应该也算,这样的祭品可遇不可求,每一个都很强大,好像只有少数推演者才能拥有。
虞幸还知道一个,就是曲衔青的剑。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原本他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但自从想通系统对他的特殊待遇之后,他就联想到——是不是拥有核心祭品的人,他们的人格也是系统额外关注过的?
他的未知祭品或许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核心祭品,毕竟他在推演里倚仗最多的就是复活和迅速恢复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尤妮卡疑惑,她好像隐隐约约听到这两个男人在讨论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没事,对了。”虞幸转向尤妮卡,“你刚才看方室里那些罐子里的东西了吗?”
尤妮卡一愣“没有,那很重要吗?”
虞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重不重要,只是我以为你这种狂热的研究者,应该会看一看呢。”
此话一出,卡洛斯、尤妮卡和耳机里的诗酒都有一瞬间的怔愣,几秒后,尤妮卡绕了绕发尾,笑道“一个人太紧张了,没有那个心思,如果旁边有人保护我的话,我是不介意冒险研究一下的。”
虞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这回答合格了。
要是尤妮卡说她忘了,或者表现出对没有研究那些罐子里的东西这件事有所紧张和歉意的话,反而不符合尤妮卡该有的反应,虞幸会立刻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她。
这墓宫在重阴山的山体里面,建造难度太大,他估计整个墓宫真正的面积不会很过分,更多的秘密还是隐藏在分布各处的迷阵中。
所以,刚才进了墓宫大门后,经过看门鬼的墓室,接下去就是一个迷宫一般的迷阵,等过了迷阵,后面应该就会到妖道的陪葬品或鬼怪所在的地方,再往后就是妖道本人的墓室了。
这也是这支队伍提前测算过的墓宫排布,应该不会差得很多。
至于鬼沉树的位置,可能藏得太深,起码不会在妖道的棺材前面,他们可以到时候再选择要不要去招惹那棵大树。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找齐队员,然后探查出迷阵出口,前往下一处墓室。
没过多久,三人在前面碰到了张叔和眼镜男。
这两人也是中途根据诗酒提示汇合的,迷阵的迷宫也不知是个什么形状,兜兜转转,有的在前有的在后。
五人找了一条彼此都没走过的路继续探索,期间,头发鬼又来了一次,不过众人已经有所防范,没有那么难招架。
虞幸从头发的包围里闲庭信步地走出去,看到鬼物倒是让他想起来了。
“系统,你说的补偿呢?”
总不能补偿就是帮他压制诅咒吧?
问了三分钟,系统才不情不愿地出现。
【经过观察,诅咒压制失败是系统意外,应当给予补偿。】
【从现在起,开放祭品“摄青梦境”,该祭品可正常使用】
“就这样?”虞幸在系统提示出现时就感应到了摄青梦境的存在,这个祭品已经可以从人格面具模板里拿出来了。
连带着,亦清应该也能自由出入。
一句就这样,让系统再次沉默了几十秒。
【本场推演,摄青鬼亦清无限制】
虞幸在心里轻笑一声。
之前每一个推演游戏,亦清都因为太强了,被加上了各种限制,这还是第一次可以不受限制的行动。
但是——
系统还是一点亏的不肯吃啊。
亦清和系统绝对有交易,把亦清放出来,看似他捡了大便宜似的,实际上,是多了一个用于监控他的人。
虞幸相信,纵使亦清强大到可你横扫墓宫,系统也会提前和亦清说好,决不能这样做的。
虞幸心里门儿清,对系统耍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他撇撇嘴,倒也没有反对。
亦清毕竟还是个强有力的队友,即便有些事不方便做……或许做些让亦清感兴趣的事,就什么都方便了。
而且亦清不一定完全向着系统。
……
实际上,虞幸还是低估了亦清的不给面子。
在摄青梦境内部,依旧是青雾缭绕,竹楼精巧。
亦清坐在屋顶上,捧着一杯茶,扇子合起来挂在腰上,扇柄处多了一根白玉扇穗,青色流苏虚虚挂着,在青雾中若隐若现。
“让我出去控制他,”亦清喝了口在冒热气的茶,抬手间衣服上的水晶饰品叮当作响,从容至极,“不让他再和鬼沉树接触?”
“你挺有自信的啊,凭什么认为我要听你的?”
他对着面前的虚空说话,仿佛在自言自语。
【如果他再接触鬼沉树,你可能会被它的怨气排斥出去,契约作废】
虚空中,一个无法辨别声线的声音回答了他,语气淡漠,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