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这一棍子戳下去(1 / 2)

铁丝插进去十几秒后,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生锈的铁门在刺耳的声响里被风吸开,一股阴冷的空气与唰唰下落的灰尘一起扑倒两人脸上,

“开了。”虞幸收起铁丝,用手挡住灰,若无其事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又捡起相机贼兮兮躲到后面,“你请。”

反正都知道他胆小,那就让胆大的先上。

“仅仅半年就锈成这样。”赵一酒却没急着进去,尽管透过门缝,已经可以看到一处新的黑暗空间,他还是不急不忙抹了一把铁门上疤痕般难看的锈迹。

“我们这一带本来就潮湿,入秋之后雨水多,这儿又没人打理,生锈很正常,你看墙上也有不少地方发霉了。”虞幸随手指指,果然墙角处除了蜘蛛网,还附着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霉菌。

“嗯。”对方应了一声,直接把门一推到底,门后是个新的走廊,宽敞得多,左侧是墙面,右侧是一个个房间。

离他们最近的房间门框边挂着块白牌子,上面写着办公室01。

虞幸用手电照向更远点的地方,顺着排过去,还有办公室02和办公室03,再远一点的是资料陈列室和厕所。

在办公室03和资料陈列室之间有一条岔道,黑漆漆的。

厕所之后是另一扇铁门,看上去后面还有其他区域,但是根据虞幸出发前上网搜到并且记在脑子里的工厂地图来看,那属于分到中间区域的唐黎唐媛的搜索范围。

他握着手电,分出两根手指把软软垂落的刘海理顺了点,用下巴指了指办公室01:“进去看看?”

“等下。”赵一酒从地上踢起一块小木板,鞋尖一顶,就把木板卡在了门缝里,将门掩上解释道,“防止风把门关上。”

为什么要防止?虞幸眉角一阵阵跳动,这是在暗示他们之后会需要逃跑吗?别吧……

赵一酒同志,可以请你继续发挥自己话少的高冷风格,不要把事情说得这么明白,让我白白紧张行吗?

心里自我欺骗和安慰一通,虞幸跟着赵一酒,走到了办公室01的门前。

办公室的门没有锁,轻轻一拧门把手就开了。

里面没什么物件,乍看上去基本上都随着工厂的废弃、人员的撤出而被搬空。

能藏东西的地方,只剩下靠着墙的木柜和门对面的办公桌,还有办公桌另一侧的沙发茶几,

进入办公室后,既要拍摄又要翻找电池,虞幸和赵一酒只能关了手电,开着相机的夜视模式行动。

夜视模式中的屏幕透着绿色的幽幽荧光,在黑暗中带来一丝森气。

没再言语,两人还算默契的分开,赵一酒去搜办公桌,虞幸径直走到储物柜前。

按他的计算,六人需要四十八枚电池,如果推演公司没打算刻意淘汰谁,那么电池就不会低于这个数,再将电池分散到这个工厂各处,基本上一个房间怎么也会有一到两枚电池。

储物柜上的灰尘厚厚的,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动过了,他打开柜门,望着上面留下的浅浅指印,一个困惑浮现出来。

“奇怪,灰这么厚,公司的人来藏电池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不留下痕迹的呢?”

一路走来,由于要注意电池,他看的很仔细。

现在才想起来,似乎一直……没看到地上留下的脚印。

只要公司的人近期来过,就不可能连脚印都没有啊。

一旦起了疑心,细节就一个接一个浮现出来,他心跳快了一拍,维持住镇定从相机里将柜子里的东西看了一遍。

没用完的牙签桶、不知道原本装着什么的空方铁盒、意味不明的破布片、意味过于明显的假象牙雕刻物……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上面没有电池。

他蹲下来,拉开下面的抽屉,抽屉一共三层,他从下往上拉,底下两层都没什么东西,直到最上的一层,拉开时发出了咕噜噜的滚动声。

“你最好自戳双目。”阴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发现站在办公桌后的赵一酒手里拿了张纸,对方露出来的眼睛盯着纸上的内容,刚刚仿佛只是照着一读。

“办公桌抽屉里放着的。”赵一酒见他回头,才把纸象征性朝他扬了扬,“上面写着'你最好自戳双目'。”

“哦……”虞幸才不想自戳双目,他感叹一声赵一酒的声线跟鬼差不多吓人,低头看自己打开的抽屉里装了什么。

两颗圆滚滚的珠子随着惯性滚到了抽屉最边缘,虞幸一愣:“黑玻璃珠?”

他伸手一捞,手心传来的触感却让他一下子毛骨悚然。

“软的!啊!!!”

粘稠中还带着点温热。

这特么什么黑玻璃珠子,敢情这是“双目”啊!

赵一酒被他吓得手一抖,放下纸往虞幸这边快步走来,就见两颗什么东西朝他扔了过来。

他头一偏,东西砸在身后的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你扔玻璃珠干什么?”

这声响,就是玻璃啊。

虞幸懵懵地面对着疑问:“那是软的。”

“硬的,都碎了。”赵一酒如同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无情地反驳回来。

“不可能……”虞幸不信邪地来到碎裂的珠子旁边,用相机对准了其中一个,碎片反射出半透明的光泽。

“……”虞幸难以置信。

我出现幻觉了?

由于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太过浓厚,导致紧张之下出现了幻触?

那粘稠温软在他记忆里越来越清晰,他皱起眉头,不相信是自己的问题,决定把事情跟赵一酒说清楚:“我刚才把它们拿起来的时候,它们分明就是眼珠……”

虽然眼珠滚不出“咕噜噜”的动静,这也是他一开始就认为是黑玻璃珠没往别处想的原因,可到手里的触感也是实打实的。加上办公桌上的纸条恰好提到双目,事情不可能这么巧。

“按你这么说,”赵一酒沉吟片刻,“是有东西干扰了你的触觉,故意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