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见李月娇看得用心,将花样子也递给了李月娇,口中应道:
“不但世子不在,奴用心看了,连镇北军士也没有,也没见长奉他们,只有许多衙役与郡守府的家丁在那儿维持秩序。”
他果然不在,李月娇心下更确认了自己这段日子,一定要绕着淮王走,免得耽误了正事。
她将绣品和花样都递还给翠柳。
翠柳接过来,继续道:“奴还听见县衙里的胡衙役说,淮王此来安化郡是查刑狱的,不但安化郡,还要去好多郡县呢,因此在这儿不会待许久。”
刑狱?李月娇迷糊了,支着下巴盯着镜子出神。
淮王几时掌管了刑部?
安化郡的郡衙与其下安化城的县衙同在一城,只不过因着齐郡守名头太大,而安化县的县官是朝廷派来的人,根基薄弱,颇受排挤,因此极不显。
但也正因如此,翠柳等人倒与县衙的小吏们混得熟络,打听些消息,只是往日打听的消息没什么用,不如今日的消息实在。
此时,云团已为李月娇梳好了头发,李月娇起身换好衣衫,再出门的时候,童妈妈道:
“夫人,既然如此,咱们今儿还出门吗?若是冲撞了……”
她虽然没在侯府中待过,不懂权贵来往的事情,但她深了解李月娇,瞧她今日问多思多的模样,便知道她不想见淮王,才有此问。
“无妨,不去南城便好,”李月娇走出屋门,今日风没有那样大,因此她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吩咐四个翠道,“你们若想去瞧热闹便去吧,别惹人眼,低调些就好。”
翠柳点头应声:“是,等下夫人走了,奴们就去瞧热闹,远着看,散在人群里,不让人留意到奴们。”
李月娇这方领着云团、童妈妈以及胡家兄弟,依旧坐着羊车出门了。
羊车之上,李月娇将车窗帘子半卷起,看着外面的情景。
街上人来人往,但大多都在往南城门赶去。
“翠柳说得没错,可真热闹啊。”李月娇感慨道。
云团在旁问:“小姐似乎,很在意淮王?”
李月娇想了想,才回答:“算不上在意,也算不上不在意,只是觉得看世子的反应,淮王来得的确古怪了些。”
“不是查刑狱吗?能如何古怪?咱们来这儿有日子,似乎没听说安化郡中有什么冤案的啊。”云团天真地问道。
李月娇没说话,看着车窗之外,一边觉得云团的话有些道理,一边又觉得似乎哪儿不对。
一旁的童妈妈开口了,低声道:
“云团姑娘,这世上的冤案若能喊出来,能让百姓都知道是冤案,那自有人愿意为其翻案,何需朝廷特特派人来查?”
她的话是年老之人,久经世事的经历之谈,但已经点醒了李月娇。
“是啊,想想那些工匠,想想天工巧,想想卫大夫,想想连世子行事都多有掣肘,”她叹了一声,“至少安化郡中说不出的冤情,还不知道有少呢。”
只是淮王,听着真不像合适此差事的人。
“小姐是要管吗?”云团想想她最近做的事情,不确定地问她。
李月娇摇了摇头:“我算哪个层面的人?连世子都躲得远远的,我又凭什么事事都插一脚?且看吧,若事情找到咱们身上,再提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