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远一些,她们逢人便说,赵嫤在客园大发雷霆,为了争夺顾立夫,与赵如秀争风吃醋。
反正赵嫤名声差,怎么荒唐怎么说就是了。
“姑娘,坐。”惜时端来了椅子。
“你可以走了。”赵嫤坐下,自在的翘着腿,看着顾立夫。
顾立夫愣了一下:“现在?”
“今晚。”赵嫤挥了挥手。
聆风将一个包裹放在了顾立夫手中:“里头是你的身份,以及盘缠五十两,还预备了一些干粮。
若是不合你的口味,出去了自己重新买。
你查点一下。”
顾立夫抱着包裹,只觉得不太真实,顿了片刻才道:“五十两太多了,我有十两就足够了。”
“出门在外,总有不方便的时候。”赵嫤不以为意:“我准过,供你读书。
明年若是不能高中也不打紧,慢慢来,需要银子请人带个口信便成。
你的身份,是我远房的表弟,就不需要同我客气了。
还有,小厮要不要?”
“不必了。”顾立夫摇头。
他从前也是养尊处优的,但家道沦落之后,他已经学会了什么事情都靠自己了。
他能有书读,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哪里还用人伺候?
“随你。”赵嫤也由他,靠在椅背上懒散的看着他:“不过,我还有一条,你要做到。”
顾立夫微微皱了眉头,他就知道,赵嫤不会那么容易放他走的。
但他也不意外,赵嫤不就是这样的人?无利不起早。
赵嫤笑望着他:“等半夜动身,不要叫任何人察觉了。”
“就这个?”顾立夫很意外。
他以为,赵嫤又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对啊。”赵嫤站起身来,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顾立夫往后躲了一步,脸色涨红。
赵嫤笑了一声:“晚上我就不送你了,一路平安。”
她丢下话儿,干脆的转身便走。
“赵嫤。”顾立夫忽然唤她。
“还有事?”赵嫤回眸,昳丽的小脸笑意盈盈。
顾立夫放下包裹,“噗通”一声跪下,毕恭毕敬地朝她磕了一个头。
这个头,他磕得心甘情愿,发自肺腑。
他一开始觉得,赵嫤不是什么好东西,救他也是为了羞辱他。
却不想,赵嫤什么也不曾对他做,只让他做了一些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事,竟就真的放他走了,还帮他预备好了一切。
这些日子,他也察觉,赵嫤不是无缘无故对付赵如秀,这其中应当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隐情。
且不说这些,单说赵嫤于他,无异于再生父母,是他的恩人。
他不该再轻慢她。
赵嫤轻笑了一声,嗓音婉转:“不必如此客气,真要是过意不去,那就等长大一些再来报答我啊。”
她语调拖得长长的,没个正形,笑着去了。
其实,她做这些,也不是全无目的,他日顾立夫若是高中,说不准能成为她的得力干将呢?
不过,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
也使不了多少银子,姑且一试吧。
顾立夫脸一下红了,跪在地上,目送着她渐行渐远。
赵如秀一直叫蒋晴柔拘着,隔了两日,才得知顾立夫失踪了的消息。
她第一个想到了赵嫤。
一定是赵嫤!
下人们都传疯了,说赵嫤看上了顾立夫的好颜色,逼着顾立夫同她好。
她怒气冲冲地去了宛宸院,却吃了个闭门羹。
守门的婢女说,今儿个日头好,赵嫤到园子里闲转去了。
赵如秀转身直奔家中的园子,在莲塘边的五角亭里找到了赵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