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赵凛又将她往怀里紧了紧。

“那也不行!你要是去做姑子,我就把天下的庙都给拆……”

程玉酌可被他这话吓到了,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举头三尺有神明,太子爷不要胡言乱语!”

她捂得着实严实,赵凛真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她。

她发丝稍稍有些凌乱,想来是今日一日折腾,饶是她冷静拿出了办法,也仍是被闹得疲惫了些。

赵凛看向她紧张的眉眼,玲珑的鼻子,水润的唇和小巧的下巴,处处透着让他浮躁尽去的安静,他心里爱的不行。

他稍稍松开了她,将她耳边一缕碎发撩起,挽到了耳后。

程玉酌被他这么一撩,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捂了太子爷的嘴,连忙松了手。

赵凛却不许她松手了,拉过她的手轻轻亲了上去。

“果然是阿娴最疼我最在意我,你摸摸这儿……”

他拉着她的手贴上他的胸前,眼中盛满了笑意,“这是你给我的纸条,我放在怀中,你说的话我可严格遵守呢!比任太医的医嘱更紧要!”

他说话的声音轻而低,语调还有些求着表扬的意味,像是摇着尾巴的静静。

程玉酌心下软了下来。

“那太子爷一定莫急……”

“那是自然,阿娴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赵凛莫敢不从!”

程玉酌被他这样说的脸都要红了,浅浅推了他一把。

赵凛却不松开她,只抱着她在自己腿上。

“这下你出了宫,咱们可怎么再进行下一步治疗?我还让人收拾了我那寝殿呢!”

事态都紧张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思治疗。

程玉酌瞥了他一眼。

但赵凛却眼中一阵光亮。

“阿娴有没有发现,我今儿抱你在腿上,你也全然没害怕呢!”

好像是这样。

程玉酌惊讶于自己竟能稳坐在他腿上。

可这更令她脸红了。

但这个人又将脸凑了过来。

“要不阿娴你试试主动来抱我。就像盈盈抱你那样,你也来搂我的脖子,咱们试试呀!”

程玉酌想到那场景,心下仍是一紧,那般主动姿态她真不行!

她立刻摇了头。

“不可不可!”

她连忙推了他,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太子爷莫要闹了,时候不早了!”

赵凛委屈巴巴。

程玉酌不去看他,免得又心软被他胡乱哄了去。

她跟他岔开话题,拿出了那个何情薄原方的信笺。

“是仁康太子妃的原方与用法。”

赵凛将车中的灯点了起来。

程玉酌拆开看了过去,同自己父亲给自己的那一份一般无二。

只不过在这香方的最下面,还有一行字。

“此香寻常用并无不妥,若以火炙之,则有奇香,吸入过量会致人中毒昏迷。”

程玉酌和赵凛都看到了最下面那行字。

赵凛立刻捏了程玉酌一把。

“你这坏人,之前在火神庙,还将何情薄的香囊故意扔到火盆里气我!若是中毒该如何?”

赵凛想到火神庙前,她骗他不遗余力,火神庙被他戳破,还嘴硬故意气他。

他还没找后账呢!

赵凛瞪着程玉酌,让她给个说法。

“你欺负了我,都不向我道歉!还是我怕了你,小心翼翼陪着笑!”

单听这话,好似什么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程玉酌轻咳了一声,见他着实可怜,只好哄着他。

“是我的不是,太子爷莫气了。”

赵凛拉了她的手,“那你抱抱我!”

程玉酌:……

正此时,程获竟然寻来了。

赵凛一脸不情不愿,“好不容易你进宫了,还没多久,就又出了宫!真是苦了我!待我理清了这些事,定将你再带回宫来!”

程玉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太子爷千万莫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赵凛笑了。

“那是自然,他若是先沉不住气,必然要被我拿了把柄!”

太子名义上还在城外祈雨。

后面几日的上朝都没有参与,可朝上却有了个声音,说太子两次三番为江南读书人说话,有拉拢之嫌疑。

便是太子也不应结党营私,这在从前各位太子身上可甚少出现,言下之意,太子言行不善,不应为太子。

这话起初兵无人理会,紧接着却陆陆续续冒出来人应和。

赵凛听说了并不着急,只是哼哼笑了两声。

紧接着,朝堂的氛围猛然变得凌厉起来。

不少人站出来与那几人对峙。

有人质问提出问题的那几人,是不是想废太子?

这几人本来并未挑明,只是在废太子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试探,可竟然有人突然质问他们是否要鼓动废太子。

太子可是国本,想要废太子的意图何在?

这罪名可不小!

只质问也就罢了,当日就有众多官员上折子要把前几日蹦跶道太子结党的人贬黜。

这一提议不仅又许多官员支持,连书生们也都联名上书要严惩居心不良的几人!

这罪名还真就落到实处了!

皇上试图平息竟然按不下来,又扯出众位大臣上折子提醒皇帝太子不可废,不然朝内打乱,外族入侵。

毕竟太子以雷霆手段镇压了襄王造反,在朝内朝外都是震慑。

如今襄王之乱不到半年,废太子寓意何为?

皇上被逼无奈,只能亲手处罚了参了太子的人。

当天下朝之后,皇上便犯了头风。

太医开了方子没用,让贵妃上手来揉也没用,最后疼得不成了,吃了些安神的药,勉强睡了一觉。

这一觉糟心极了。

兄长仁康太子,长子先太子,以及如今的太子赵凛,竟齐齐出现在梦里。

三人围着龙椅走来,要逼他退位。

他大声喊人将三人拿下去,没喊来侍卫亲兵,却喊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是仁康太子妃!

皇上看着仁康太子妃憎恶地看着他,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念什么咒语。

紧接着,他头忽的如炸开了一样疼。

他疼得大叫,从龙椅上跌了下来。

他甫一跌下来,那三位太子便提剑上前。

三人齐齐抽出剑来,一下刺在了他身上……

皇上痛醒了过来,说不清是头痛还是身上痛,哪个疼的更厉害。

太医急着过来针灸,才稍稍有了些好转。

贵妃在旁替他擦汗,“皇上做噩梦了吧?怎地出了这么多汗?”

皇上被她提醒,想到这一场噩梦,只觉仿佛什么预兆。

龙椅……皇位……太子……

“朕记得你常让黄尚服解梦?”

贵妃道是,“皇上可要叫她过来?”

“让她过来吧。”

黄尚服很快来了,皇上遣了所有人下去,包括贵妃。

皇上简单提了梦中的人。

黄尚服立刻明白了。

她掐指一算,“东方不稳,除之便可稳。”

皇上哼了一声,“你说的容易。当年仁康太子那会,你不也道东方不稳,除之可顺?”

黄尚服从前在钦天监做过事,说道行不是没有,可比钦天监差远了。

皇上不信,黄尚服面露为难。

“皇上,奴婢所言不虚,皇上病在东方,易经八卦不过是看个表象,心头病才是本。”

这话令皇上沉默了。

他看了黄尚服一眼,“这么多年,也只你敢在朕面前说这话。”

黄尚服半是荣幸半是哀伤地笑笑。

“皇上是奴婢的皇上,是奴婢的主子,是奴婢的天,奴婢这一生都从未有二心,是以敢于皇上说这话。”

皇上深吸了口气。

“嗯。”

黄尚服抬头看着苍老的男人,如同仰望着神祇。

“皇上若是为难,奴婢可为皇上排忧解难,就如同当年皇后势大,皇上不喜她,想要制衡后宫一样。奴婢也有一办法,能为皇上分忧!”

皇上不禁看了过去。

皇后与贵妃多年相互制衡,正是黄尚服出的力。

他不由地点了点头,“你说。”

黄尚服笑了,满脸的荣幸。

“这事其实就在于那一人,拿住此人,东宫就会出错,困境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