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开始应验(1 / 2)

「盼盼……盼盼?想什么呢?」钟不群的手在卢盼盼眼前晃了几下,卢盼盼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奇怪,明明那时候大家年纪都还很小,也许连彼此的长相都记不太清了,怎么卢盼盼总是会把那个记忆中的小男孩,脑补成钟不群小时候的样子呢?

是因为自己最近和钟不群接触得多,所以他的脸就自动替换了记忆中的脸么?

「没,没什么。」她没有办法立刻厘清那个小男孩和钟不群之间潜在的关系,不过内心深处那种不好的预感倒是令她警醒起来。

她并不知道该怎样给钟不群具体地解释自己从前的经历和这一次有什么相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给自己一刹那的直觉提供任何合理的佐证,让钟不群信服自己。

所以有些语无伦次,越说越慌乱,说到最后干脆闭口不言。

「我一直在听,你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

出乎卢盼盼的意料,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理性派的钟不群,并没有展现出任何的不耐烦。相反,他始终耐心地倾听着,不时点头以示赞同。

直到卢盼盼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低垂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他还在仔细询问。

「我……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就是我想得太多了。」说到这里,卢盼盼都感觉自己有点矫情。一点想法而已,毫无推断和实证,凭什么别人就应该相信你?

她自己都有些动摇,无法然相信自己了。

「你没有想太多。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未知的体质,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相信你,而且我认为你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

钟不群这么说,不光是出于对卢盼盼的偏爱和信任,更是有其他的原因,「从我们决定参加这场比赛开始,哪怕是预赛阶段,难道主动上赶着给我们添堵的人还少吗?躲在我们看不见的暗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那个出手压制我们分数的人,本来就只是为了我们压线进入决赛,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拿走我们最想获得的决赛资格。可是这样的局面要是再落在其他的人眼里……万一真的有其他未出手的人,没准会认为是我们比赛得很顺利,竟然能够晋级……抱有这样想法的人,难免会对这样的情况不满。不知道还会对我们使用怎样的恶毒手段。」

卢盼盼凭借直觉,钟不群则凭借推断和分析,其结果都指向了——有可能会有除了放出照片、买通评委暗箱操作以外的其他人,又或者是二者也许达成了合作,但是消息并不完互通……

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存在,那么这次地区总决赛,就很有可能在已经没有办法进入国决赛的前提下,还受到其他事件的打击。

「对我们造成伤害的可能性实在太多,我们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可以预防得万无一失。更何况,上次半决赛的时候我们想到了所有情况,在赛场上程如履薄冰,不还是受制于人?「比起执着于解决一切问题,钟不群似乎越来越习惯于将一切都看开了,「还是戒忧戒惧更加符合我们目前的处境。盼盼,当你心不安的时候,我们就休息调整;当你觉得状态不错的时候,我们就把它当成期末考试,平常心练习即可。你觉得呢?」

「……也好。」卢盼盼对钟不群的态度感到惊讶,不过她也确实需要进入一种更加松弛的状态。即便没有今天这许多杂思的侵扰,她最近也太累了。

无论是她、钟不群,还是两位老师,甚至是舞蹈学院里负责这场赛事的所有老师……大家似乎都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不能弃赛,绝对不能弃赛。

万一呢?万一入围了呢?所有人都不吝于给自己提出最高的目标,在努力的同时,也陷入了「目标没有达成怎么办」的深深焦虑中。zbr>

在他们之中,只有卢盼盼稍微心大一点点、开朗一点点,如今也被折磨成这样。两位好端端的参赛选手,比个赛而已,竟也要过这么前有狼后有虎的日子。

行业就业难,苦练舞蹈好几年、名校的出身,现在很有可能连普通的地方舞团剧团都进不了,给舞校代课也会被嫌弃资历不够,只能以一场挣一小笔演出费的自由职业形势被各种需要临时演出的单位拉去做廉价劳动力……这样的人在舞蹈行业比比皆是。

在学校里总是看起来无比光鲜亮丽,体型优美,舞蹈也可以做得很好……但是毕业之后的前途,大家都心知肚明。

哪怕是白露、白逸伦那样的舞者,已经算是当年同届生里最拔尖的,经过了一轮又一轮惨烈的竞争,最终却并没能入选国舞团,还是得从头来过,由青苗杯专业组的赛道再次出发。

所有进入这个行业、或准备进入这个行业的新人,都在对那几个最耀眼的坐席虎视眈眈,期待着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自己。

除了那些位置,其他的任何资源或职务,在他们心底根本无法和自己十多年苦练所付出的艰辛相匹配。

几年了,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像钟卢二人这样被神化的学生了。

「常年垄断系里的第一第二」、「奖学金拿到手软」、「连任学生会主席两年」……这些光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不引起他人的重视。

它们是耀眼的,甚至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人的戾气,大概就是在对比与挫败产生的途中积蓄起来的。

也许出手伤害卢盼盼和钟不群的那些人,心里想得最多的三个字就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