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老骨头气东倒西歪，胡子直抖。

“为什么把案子给我查？”宋宁道，“我查什么案子，不查什么案子，那是我的事是大理寺的事。我堂堂大理寺卿，要你给我指派活？”

方旭扶着椅子，咬牙切齿地道：“是因为小宋大人能力高，所以本官和圣上提议，指派给你活的是圣上并非是本官。”

你有够胆你找圣上去问啊！

宋宁道：“我找圣上干什么？圣上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不行！”

“二位老大人，我现在也是三品，我做什么不做什么，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不要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宋宁蹭一下站起来，把椅子踢倒了，“这是最后一次，再背后使绊子，不要怪我不客气。”

她一副流氓的样子，呼来喝去莫说礼貌，众人很怕她在大殿上吐痰大小便。

“还有你们！”宋宁指着所有人，一个个点着，“好好说话，我父亲现在代理朝政，听他的。”

说着一拂袖子要走，走了几步突然对站在一边听晨会要回去给赵炽回禀的谭仁道：“劳驾告诉皇后娘娘，昨儿富贵糕很好吃，要是她老人家有空，。再给我做点。”

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

谭仁嘴角抖了抖，呵呵笑着道，道：“好、好的！”

“这……一得势就变了，也太浑了了吧？”有人低声道。

“等着吧，他要捧，咱们就捧呗。”

魏训昌和方旭看着倒在地上的椅子，宋宁踹倒椅子嚣张的嘴脸还在眼前。方旭起身，将椅子扶起来，五十来岁背影，在这一刻气氛的渲染下，居然有可怜的老态龙钟。

“我来我来。”有个年纪轻的官员上去扶，方旭拍了拍对方的手，营造出了落寞悲凉国朝将亡而我等不得不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杀掉奸佞的悲壮感。

非常到位。

“大人，不会的，有我们呢！”那位官员道。

方旭唉了一声，坐回去了。

那位官员看不过去，站起来就道：“我要去求见圣上。”

说着就从侧门往后宫去，谭仁跟着他王大人王大人地喊着，可王大人还是冲去了，走几步就是御书房，也没有别人拦着，他就跪在门外，喊道：“微臣求见圣上。”

计春开了门，让他进去。

王大人进门，就看到赵炽靠在软榻上，圣上搭着毯子，虽说面色略显苍白，但却依旧坚持在看奏疏。

“圣上，微臣有事奏。”

赵炽放了奏疏看着他，颔首道：“王爱卿何事？”

“求圣上收回成命，撤了宋氏父子的职务。”他义愤填膺地将宋宁刚才在偏殿上欺负两位阁老踹倒椅子的事说了一遍，“……两位大人，在年龄上是他长辈，在朝中也是他前辈，他如此，实在是野蛮无知毫无教养。”

“王爱卿不要生气，小宋爱卿年少气盛，他还是好孩子的，做事做人既灵活又稳重。你啊，对他有成见了。”赵炽道。

王大人惊呆了，看着赵炽：“可是圣上，他不但欺辱了两位阁老，还是大理寺他说了算，谁都不许给他派遣案子。”

“他是不高兴昨天把理刑馆的案子给他了吧？”赵炽笑着道，“他要不闹，朕还奇怪了。他好不容易当大理寺卿了，上来威风还没耍够，就给他弄了疑难案件，他肯定不会乐意，发脾气也正常嘛，年轻人啊。”

一瞬间，王大人心灰意冷，也没心思再继续说，象征性回了赵炽几句话就告辞出来了。

他耷拉着脑袋重新回到偏殿，晨会还没有结束，一殿的官员看到他就立刻明白了他去奏请，碰到钉子了。

赵炽不可能责斥宋氏父子的。

他坐回原位，刚坐下，进来了一位凤梧宫的小內侍，提着一个食盒，一边走一边笑：“宋阁老，方才皇后娘娘听说小宋大人要吃花开富贵，正好，娘娘刚做了出炉，就立刻给送来了，小宋大人走了，那劳驾您给他。”

“是是，谢谢皇后娘娘。”宋延徐道。

小太监客气了几句，走了。

一殿几十双眼睛看着食盒，神色各异。

吕孝仁和罗子章对视，两人叹了口气。

宫门外，宋宁甩着袖子，问在门口候着他的鲁苗苗：“怎么样，我刚才走出来的时候，有没有风度翩翩？”

“没有。”鲁苗苗摇头道，“像横行乡里的恶霸。”

“啧，这就对了。”宋宁嘿嘿一笑，道，“走，工作去。”

鲁苗苗跟着她跑：“做什么？”

“查案啊，手里还压着案子呢。”宋宁也叹气，“可真愁人，这么复杂！”

鲁苗苗跟着她问：“你不横着走了？”

“没横吗？那我接着横起来。”

街上，就看到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大人和跟班，走的吆五喝六，六亲不敢上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