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徐气鼓鼓地不说话,宋元时难得主动开口,就连白胜和白娇娇也不说话。
“就罚八千两一户,再加流放,太轻了。”白胜道。
“王爷,难道真的能按照律法办事吗?这到底怎么罚,从来都不是公平不公平的事,而要看圣上的意思。”
“这一次,圣上明显想要和稀泥,不想你们追究。”
白胜一个激灵明白了。
“这都是当朝重臣的孩子,圣上砍了他们的子嗣独苗,他们能心里无怨?差不多就行,想报仇另外寻找时机。”
白胜道:“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有道理,你就拿我做垫背,你不能和我提前商量一番?”宋延徐道,“是谁说这种事交给我的?”
这多气人,把自己老爹推出去挡刀。
“父亲,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儿子先前没有想到,可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不就急急赶过来了吗?”
“您应该庆幸,得亏我来了啊。”
你听听她说的多好听?宋延徐气的胸口疼。
“别、别吵架啊。”白胜拉架,劝着两个人,“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可争执的。亲家,我觉得子慕这事做的对,圣上不也说你急躁了吗?”
宋延徐脸上无光,他现在连个丫头都不如了。
“元时,你认为呢?”宋延徐问一直沉默的宋元时。
宋元时面无表情地道:“大人做的没有错,应当乘胜追击。”宋宁的局他看明白了。
宋元徐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结果是宋宁想要的。至于白胜会不会吃亏,这肯定是不可能的,白胜年老又忠心耿耿,赵炽只要不傻,都不会为了这种事对白胜不满。
所以他闹事可能比赵熠捣乱,还要轻松。
“我要回衙门办事,大家晚上见。”
“宋子慕,你早点回来。”白娇娇道,“莫要没事就在外面吃吃喝喝。”
宋宁愕然,扯了扯嘴角,道:“啊,好!”
她觉得自己像极了打算在外面潇洒,而不愿意回家面对妻子的渣男。
这是什么剧情?
她挥了挥手,走了。
“我送娇娇回家。”白胜和宋延徐道,“正好,你让家里人整一桌子酒菜,晚上喝一杯。”
宋延徐无法拒绝白胜。
宋元时随着宋延徐上了车,他靠门坐着,左手搭在膝上,沉默的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路边,宋宁正挥着手和人打招呼,对方递了她一盒子糕点,不肯收钱,她就将前面买的两只猪脚给对方。
对方怔忪,两方人都哈哈大笑。
宋宁也笑着,笑声肆意,眉飞色舞,宋元时看着一时失神……
“在看什么?”宋延徐问他。
在看,为什么有的人明明也在泥泞中长大,却能这么自信飞扬?宋元时看向宋延徐,道:“大人有吩咐?”
“你觉得,如果让她立刻死遁,你可有办法?”
宋元时的视线又徐徐看回路边,宋宁又碰见了一位小姑娘,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摘的花,正一股脑的塞给她,红着脸跑走了。
他还听到前面的马车里,平阳郡主的丫鬟冲着送花的小姑娘警告。
宋元时收回视线,望向宋延徐,道:“大人其实知道,现在并非时候,不如在等时机。”
欺君之罪是大患啊,宋延徐叹气,只盼着宋世安能早点回来。
宋延徐又气又想不到办法:“真是造孽!”
宋元时没有再接话,这种事,他不管,因为他和宋延徐的口头约定,不包括这些。
他半垂着眼帘,望着自己冰凉的手,他还在发烧,这样说了一会儿的话,便已是虚汗湿了襟。
两人回了宋府,宋老夫人亲自到门口去迎白胜父女,白娇娇指着宋老夫人一通吼,令宋老夫人老脸通红,唇角颤栗却难说半句反驳的话。
白娇娇回房洗漱,秋意等人都自发地去照顾宋元时。
“郡主,”白娇娇身边的妈妈提了一盒鲜花饼,“这是齐王府送来的,说是新做的,给你压压惊。”
白娇娇受宠若惊:“压惊?他这还是头一回记得赏我个东西吧。”
她笑盈盈的,心情还真是不错,虽然受了一些苦,但有惊无险,而且,通过这一次事情后发现,原来她身边有这么多人在乎她喜欢她。
“给宋子慕留半盒。”
她笑趴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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